文奇感覺自己身體被牢牢地捆綁在一根冰冷的柱子上,嘴巴里塞著惡臭的破布,渾身劇烈疼痛,鼻翼間還傳來令他十分熟悉卻又久遠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文奇忍不住睜開了眼睛,環顧四周。陰暗到處滴水的狹窄房間裡,燒的發燙的爐火,爐火旁的架子上是千奇百怪的各種刑具,房間天花板上垂下各種各樣的鐐銬和鎖鏈,角落裡時不時有老鼠躥過。
好熟悉的環境!
文奇如夢囈般感嘆。
文奇對面站著三個穿著一身軍服,面容模糊的人類。他們用一種生僻的方言互相交流著,還不時拿起某件刑具對著文奇比劃,彷彿在商討接下來該如何行刑。
這場面曾經困擾過文奇足有四年之久,為此他無數次透過噩夢的形勢反覆回憶起當初的點點滴滴。想要忘記卻銘記在心,無法遺忘的痛苦讓文奇不知多少個夜晚夢中驚醒。
是的,文奇又一次回到了當初成為戰俘的場面當中。
“這是夢境還是現實?”文奇喃喃道。
在睜開眼睛的瞬間,文奇錯愕,呆滯,痛苦,憤怒……種種情緒將他包圍,讓他心思清明的心靈不斷在動盪。
“還是那個環境,還是那些熟悉的刑具,可我還是原來的我嗎?我是人類德魯伊,人類唯一的十八級德魯伊!”文奇在迷茫中不斷提醒自己,說到最後他甚至大喊起來。
然而他的異常根本驚動不了對面三人,這看起來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讓文奇認定了自己只是在夢境當中。
文奇奮力掙扎,他相信按照目前的實力,這些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鎖鏈根本不起一點作用。然而令他面色一變的是,那些鎖鏈在他奮力掙扎下居然絲毫沒有斷裂:
“難道我又重回那個時候了?”
文奇剛浮起的這個念頭立刻被自己強行壓下,他已經記憶起自己為何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這種記憶之所以才回憶起來,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在這一刻思維跳動是如此的緩慢,彷彿時間都有延遲。
“不可能的,不然他們不會像個呆子一樣任我大喊大叫!”文奇抓住了自己觀察到的異常,反覆提醒自己。
文奇試圖直接變成人熊狀態,然而他無論如何集中意念,自己居然還保持在人形狀態下。
文奇又驚又怒,他倒不是對昔日被刑罰的時光充滿恐懼,而驚怒於失去力量的那種不甘和痛苦。
“冷靜!冷靜……夢境如幻境,或者說夢境和幻境是異曲同工的東西。只不過夢境是讓人沉浸在昔日不堪回首的回憶當中,而幻境更多的是虛構……”文奇強逼自己冷靜,不斷回憶迪魯修煉幻術時和他交流的一些話語。
正當文奇不斷回憶迪魯的話語時,那三人動了起來。
其中一人撿起一個燒的通紅的烙鐵開始在文奇的胸膛上比劃,一邊比劃一邊和旁邊的人嬉鬧。而另一個人則轉身在刑具架子上如購物般挑選著心儀的刑具,那種專注而認真的模樣令人不寒而慄。
文奇無視了這三人的行為,在他看來,破除眼前的夢境是首要的目標。
“夢境如何破除?夢境是怎麼構成的?不知道……對了,構造幻境的幾個條件……目的、環境塑造、限制……”
那根烙鐵終究是戳在文奇的胸膛上,頓時冒出一陣濃煙。
“啊!”文奇全身緊繃,他沒想到這個夢境如此真實,真實的根本不像是夢境。那種火燎和鑽心的疼痛瞬間將他的思維打斷,將他拉到了數年前作為戰俘被刑罰的那個時刻。
文奇強逼自己集中注意力,不斷回憶破解夢境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