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人坐於棚屋下,不少道目光悄悄地打量著李義安,見李義安朝著這邊走來,又是收回了眼神。
“邊軍退下的和靳城本地軍戶,站起身來。”
李義安目光掃視了一下,看到了那一百多人中的婦女孩子,按他的要求,邊軍和軍戶可以攜帶家眷。
聲音落下,一道道身影緩緩站起身來,放眼望去,約莫有著一百五六十人。
李義安點了點頭,這些人目光堅定,身形矯健,雖然每個人面容都有些憔悴,但也能看出來,是夏國將士。
“有軍功者上前一步。。”
李義安深呼一口氣,看著眼下這一百五六十人。
沉默片刻,又是七十人走出一步,一半人待在原地。
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有軍功的人比他想象的還要多,畢竟軍戶世襲,一代傳一代,不一定便有機會上得戰場,上了戰場,也不一定能活下來。
“你們有何特長?”
李義安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身影。
“會養馬,算不算。”一道清冷的聲音從一旁響起,一道瘦高的身影正直視著李義安。
“哦?”
李義安有些意外,頭微微一側,看向那人。
這年頭,會養馬,可是一門稀罕手藝,畢竟馬是用來騎得,不是像家畜那般養肉,用來吃的。
真正讓李義安有些意外的是,一個會養馬的人,到哪都是十分吃香的,何至於淪落成土匪?
“自然算的。”
那人依舊神情冷漠,像是沒聽見李義安的聲音。
“我會吹笛子……”
弱弱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聞聲望去,一道瘦弱的身影準備站起身,不過看見數百隻眼睛向自己看來,準備直起身的姿勢僵在半空,就這麼彎腰屈腿弓著身子。
李義安嘴角抽了抽,想看看是哪個奇葩說的話,這是哪啊?這是土匪窩,吹笛子……算怎麼回事。
陳不凡見眾人怪異的神色,只能訕訕的坐下。
一陣清風緩緩襲來,吹的一旁篝火飄搖晃盪,火光閃爍在每個人的臉上,映出了李義安唇邊的幾根細小的鬍鬚。
除了那養馬之人,和打岔的陳不凡,便沒人出聲展露自己的特長。
“鄙人李義安,各位兄弟如今在此一聚,便是緣分,客套話,我便不多說了,打今日起,咱們便是同富貴,共患難的一家人。”
“暫且委屈各位,今晚屈身在這棚屋之下。”
李義安清了清嗓子,對著眾人說道,說罷雙手相持,微微欠身,對著眾人行了個禮。
人們聽見這話,倒沒什麼情緒,畢竟前不久,他們還是處在無田無錢的倒黴日子裡,見李義安的模樣和一路上老莊等人的吹捧,心裡已經願意跟著這個年輕人討口飯吃。
站立著的一百五十多人,低了低頭,行軍禮齊聲喝道:“見過二當家!”
坐著的幾十個青壯有些不知所措,卻也是連忙站起身來,學著別人的模樣行禮。
剩下的一些孩童,則是趟在自己孃親的懷裡,呼呼大睡,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
“富貴、功名,我等共謀之,望眾位明日起,夢迴軍營,以軍法約束自身,令行禁止,否則……”
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不必多說,三百人初來乍到,需要慢慢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