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自然知道,在場眾人,除了他家三口子,都是普通人,所以氣勢也是一放即收。
眾人反應過來,看向顧長生的目光之中,充滿了忌憚,特別是為首的王縣令,心中更是不安了起來。
在顧長生散發出自己的氣息之前,他其實並沒有將顧長生放在眼中。
作為錢塘縣的縣令,放在整個大宋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大官,但在這錢塘縣中,卻沒有幾個人敢跟他扳手腕,無他,在這個民不與官斗的時代,他的身份,就能夠給他帶來足夠的威勢,震懾尋常之人。
但顧長生之前那一瞬間的氣勢外放,卻讓王縣令心中開始發慌了。
當了這麼多年官,王縣令遇到過不少常人沒有遇到過的事情,也見過一些隱秘的存在,對於尋常人口中的傳說,更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
但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已經是騎虎難下,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能夠做到十全十美,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出聲道:“本縣已經不準備追究你仙醫館誤診我夫人的事情,難不成你還要強留本縣不成?”
說話間,王縣令目光看向了剛剛進門就被顧長生震懾住的兩名衙役,示意兩人去帶走張玉。
能夠在王縣令私人事務之中守在門口的,自然都是他的親信,這些年來也見過王縣令的心狠手辣,所以兩人躊躇一番之後,一邊磨磨蹭蹭地向張玉那邊靠去,一邊時刻注意著顧長生的動作。
對於兩名衙役的動作,顧長生並沒有在意,只是一直盯著王縣令,兩名衙役以為顧長生默許了他們帶走張玉,心中一喜,連忙加快腳步向張玉的病床走去。
王縣令見顧長生一直盯著自己,卻沒有阻止兩名衙役的意思,心中雖然放鬆了一些,但精神卻一直緊繃著,生怕顧長生突然暴起,雙眼之中滿是提防。
“難不成你們都將本公子的話,當成耳旁風了不成?”
就在兩名衙役來到張玉病床邊,想要連同病床一併抬走的時候,顧長生的聲音再次響起,兩名衙役聞言,渾身一顫,差點沒有一屁股坐到地上,已經伸出的雙手停頓在半空中,不敢有絲毫動彈。
“本公子既然說了這張玉是我仙醫館的病人,那就不會任由你任何人將其帶走,你若是現在退走,本公子還能不追究你之前的冒犯,若是還妄想其他,那可就不要怪本公子不客氣了。”
對於兩名衙役,顧長生絲毫沒有理會,依舊是看著對面的王縣令出聲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貧僧不請自來,還望顧小友不要介意!”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佛號響起,一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從仙醫館外走了進來,徑直將目光看向了顧長生,但身體卻是不動聲色地擋在了王縣令身前。
“哼,你這老和尚,來我仙醫館做什麼,難不成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顧長生看著法海笑成一朵花的臉,沒好氣地出聲道,顯然是不待見這個老和尚。
一旁的白素真看到法海出現,眉頭微微一皺。
她雖然知道之前法海去過顧府,被顧長生輕易打發了,但卻並沒有親眼見過,現在見到了如今的法海,卻有些難以相信眼前這個老和尚,和幾百年前自己見到的那個小和尚是同一個人。
而且這法海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恐怕是來者不善。
白素真身旁的青兒,見到法海,卻感覺到頗為有趣,忍不住小聲在白素真耳邊出聲道:“姐姐,就這老和尚當初居然能夠得到玉帝的賞識,親自賜下了仙丹?”
青兒以為自己的聲音非常小,法海不會聽見,但她卻忘了,顧長生說過法海得到玉帝賞賜的仙丹,雖然被白素真偷吃了,但經過幾百年的苦修,也已經成為了一名等同於元嬰期修真者的佛修。
所以青兒那自認為小聲的話語,正巧被法海聽到了耳中,眼中瞬間爆發出一陣精光,而後死死地盯著一旁的白素真,手中更是不停掐動起來。
“青兒慎言!”
白素真聽到青兒的話,下意識的出聲阻止,而後便將目光看向了對面的法海,見到法海眼中爆發出的精光,心中暗道:不好,青兒的話怕是被這老和尚聽去了。
掐算片刻的法海,沒有得到任何答案,不由得有些疑惑了起來,不過依舊是深深地看了白素真和青兒一眼,似乎是要將兩人的模樣記在心中,才再次將目光轉向了顧長生出聲道:“看來小友不太歡迎貧僧啊,但貧僧已經來了,就只能委屈小友海涵了,阿彌陀佛!”
對於法海的話,顧長生一片淡然,沒有絲毫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