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我的意思。”顧長生說完這句話,轉而朝鎮外走去。
“木頭!哼。”碧瑤看著離去的顧長生嘀咕了一聲,在原地徘徊片刻,跟著向鎮外追去。
一刻鐘後,顧長生看著眼前妖氣瀰漫的樹林,沒有猶豫直接向裡走去。
林中樹木高壯,枝葉繁密,擋住了天空中的月光,顯得一片昏暗。隨著往裡深入,周圍開始霧氣繚繞。
隱約間聽到一個幽怨女子的聲音:
“小松崗,月如霜,
人如飄絮花亦傷。
十數載,三千年,
但願相別不相忘。”
聲音婉轉淒涼,帶著無盡的哀傷,卻不見人影。
繼續向前,突兀的林中出現一抹月光,月光之下一名白衣女子正向他看來。這女子長髮披散在背後,在月光照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肌膚若雪,纖細的眉毛,小巧的瓊鼻,溫柔如水的眸子,煞是惹人愛憐。
女子就靜靜的站在哪裡,看向顧長生的眼睛滿是柔媚之色,唇齒輕啟:“你,是來殺我的麼?”
“你便是三尾妖狐?”
“是。”
“我為何要殺你?”
“我為害此地。”
“可曾害人?”
“不曾。”
“只是聽說此地有妖孽作祟,便來見見。”
“哦。”
一人一妖居然能夠如此對話,常人看來甚是古怪。但兩人這般一問一答,卻顯得如同多年相交的老友般,沒有絲毫違和感。
女子腳步輕移,走向一旁,雪白袖袍輕輕一揮,幾顆灌木移開,露出一口井,依稀可以看見周邊有許多青苔,那井應該頗有年月了。
那女子走到井邊,目光投向井中,用手輕輕梳理著垂下的長髮。
氣氛開始妖異起來,漆黑的樹林,一個女子看一口井邊梳理著頭髮。
顧長生也不出聲,就在一旁看著。
過了盞茶時間,女子幽幽的聲音飄蕩在樹林之中:“這是三千年的古井,故老相傳,在月圓之夜,只要心懷虔誠,俯首看它,便能得償所願。”轉而一聲哀嘆:“只是自從我來到這裡,已經看了它三次,為什麼他還是......哎......”話未說完,只是以一聲哀嘆結束。
女子將目光再次轉向顧長生,道:“你心底可有那麼一個人,可願過來看看?”
“此井對我無用,不過姑娘好意相邀,看看也好。”顧長生信步走向井邊。
未到井旁,看著井中印出的是一輪圓月,待到了井邊,顧長生探身伸頭看去,卻發現原本平靜的水面之倒影的圓月逐漸扭曲消失,最後彷彿成了一潭死水,一片深沉的黑。
“你看到了什麼?”
顧長生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女子正待繼續追問,便在這時,那口古井中傳來“咔嚓”聲,井口凸出地面的部分佈滿了裂痕,隨後一塊塊石頭向井中墜去。片刻間,古井便消失不見,原地只剩一個小小的佈滿了碎石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