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淘兒睡了個舒服的懶覺,吃早飯的時候發現小玉有些情緒低落,就想起昨晚娘親說的事,小聲問:“小玉,孃親知道了我被孔軍欺負的事,她罵你了嗎?”
小玉搖頭:“神女沒有罵我,是我自責自己膽子太小了,讓小主子白白受了委屈。”
她這樣說,淘兒也開始後悔了,他選擇隱瞞,也是覺得孃親不會為他撐腰,孃親知道自己這麼不相信她不親近她,應該很難過吧。
懷著忐忑的心,他跟司伊伊出去玩的時候都沒平時那麼雀躍,只緊緊貼著司伊伊,聞著她身上好聞的香氣,貪戀著母親的溫暖。
司伊伊目的地很明確,直接到了孔司馬的府上,隨行侍衛敲開孔府大門,亮明身份。
不一會兒,孔司馬攜夫人親自出來迎她進門。
那日神壇上,孔司馬站的位置靠前,清楚地看到這個纖細單薄的道姑如何傳達神意,壓制住太后,扶上新帝。
那是他最接近神的一刻,心裡受到的震撼不可謂不強烈,對這個神秘女人也有著說不清的敬畏感。
司伊伊不緊不慢地牽著孩子走進去,隨行的司馬伕人時常低頭,看上去謙卑友善,可就是這個人,叫她的寶貝兒子跪下去低聲下氣求饒。
她不想往裡走了,停下腳步,微微偏頭,語氣溫和地問道:“不知令郎可在府上?”
果然是為了這件事,司馬伕人不由得心慌意亂,賠笑道:“犬子近日受了風寒,不便見大人。”
孔司馬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還疑惑自己兒子怎麼突然得了病,奇怪地看了眼自家夫人。
司伊伊唇角揚起毫無感情,但是十分客套的微笑:“如此真是可惜了,貧道的孩子自從學院休冬假後,就一直念著孔公子的名字,我便想著帶他來見一見。”
淘兒低下頭偷偷抹淚,從看見司馬伕人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孃親的用意。
“啊哈哈哈,原來是這樣,犬子在學院和小公子關係這樣好,休假了都念念不忘,趕明他病好了,本官叫他去找小公子玩耍。”
孔司馬兀自高興,沒發現自家夫人臉色越來越差。
直到他聽見神女大人冰冷的三個字:“不必了。”
司伊伊抱起孩子,用手帕溫柔地擦著他哭得一塌糊塗的小臉蛋。
“貧道身份卑微,實在不敢往來,令郎先動手打了吾孩,令夫人又命吾孩下跪認錯,當眾說貧道不過鄉村道姑走了大運,也敢稱神,司馬大人一句話就能剷平神女邸,直給吾孩嚇得日日夢魘。這著實是…叫貧道鬱惱難忍,這才上門討個說法。”
孔司馬驚了:“這!!!”
他轉頭看他夫人,司馬伕人心虛地低下了頭。
無知愚婦!孔司馬臉色鐵青,心中破口大罵。
誰不知道新上任的神女脾氣好,慈眉善目溫聲軟語,光是站在皇上旁邊,什麼都不做都像個女菩薩,他卻是第一個得罪菩薩的人。
“神女息怒,是下官公務繁忙,疏忽了管教。愚婦!還不給神女認錯賠罪?”
司馬伕人也算是知道了這位神女的地位,但她心高氣傲,讓她給一個道姑道歉,她咬著牙實在是開不了口,只別過臉沉默。
“你!你真是要氣死我!好好下去思過,神女大人你放心,我會好好說說她,也會教訓犬子。”
孔司馬企圖說些漂亮話,讓司伊伊給他臺階下,畢竟只要把司伊伊哄走了,門一關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教訓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