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說著就解開自己的衣衫,李惠明咯咯的大笑,笑的放浪形骸,笑的隨心所欲,笑的似癲若狂,她斜斜的撐在床榻上,眼角眉梢都是媚態, 吃吃的輕聲說道:“求之不得呢,等了你快半年了,人家也早就想入非非了呢……”
但是李惠明立即吃驚了,因為趙旭不只是說說,他真的朝著她過來了……
……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黑的,李惠明睜開眼睛, 身邊那個像是出籠的老虎一樣精力旺盛的人已經走了。她實在是沒有想到趙旭真的會這樣, 她以為他之前說過的話都是一種恐嚇,都只是想在言語上對自己進行壓制, 但是時隔半年之後,在這個初夏的午後,他竟然將那些話給落在實處了。
到了第二天下午,李惠明心裡害怕趙旭前來,又想讓他來。果然趙旭又來了,這次和昨日一樣,不過一切結束後,趙旭回敬了李惠明一句詩,“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後六么。”
前面兩句是李惠明昨天說趙旭的,後半句是趙旭今天連在一起的,本來不是一首詩, 可這會連起來讀, 倒是沒有不順暢的感覺, 只是裡面的意味不能細想,想了就會偏離本來的意思。
這樣日復一日,一連七天,趙旭天天都來,而且每天給李惠明供應的酒菜比以往都豐盛的多。極度歡悅的同時,李惠明心裡真的有些恐懼了,越來越擔心,她害怕趙旭會真要關押自己直到生一堆孩子才放自己走,那樣的話,比殺了她還難受。
人原來最怕有希望。
這漆黑的夜也沒有月光,萬籟俱寂,直到這時,李惠明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只知道身在夏州,可是自己在夏州哪裡呢?
一種極度的孤獨感侵蝕著李惠明的心,前面的小半年時間她都一個人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熬過來了,可就是這樣七天下來,她有些害怕一個人, 非常害怕孤單, 她心裡在期待趙旭沉默又泰山壓頂一般的到來, 蠻橫的之極之後悄然的離去。
心事重重的李惠明一個人喝了一壺酒,忽然的想到“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這首詩裡說的那種意境,和自己現在何其相似……
……李惠明覺得自己頭有些疼,昏昏漲漲的。睜開眼,卻眼前一片漆黑,她以為天還沒亮,又躺了一會,覺得身子在搖動,她以為是自己昨晚喝多了的緣故。再過了一會,身子還在搖來晃去的,她終於覺得有些不對,想起身看看,可是渾身軟的沒有一點力氣。
怎麼回事?
李惠明忽然想到了自己給趙旭喝的酒裡下了麻藥的事情。難道昨天喝的酒裡有麻藥?
李惠明終於驚恐了起來,想使勁的大喊,但是用盡全力,她的嘴裡都只發出了像是蚊子飛到耳邊時候的那樣的嗡嗡聲。
完了。
全完了。
這個趙旭,他真的對自己始亂終棄了,終於將自己要賣到某地的青樓裡了,那自己這會就是在一輛車上,在一輛將自己往勾欄裡販賣的車上。
李惠明忽然的悲從心來,自己堂堂的大唐公主,竟然就這樣被趙旭這個臭傢伙給作賤成了這樣!
趙旭,趙旭,我恨你,我要殺了你!你佔有了我,玩弄了我,還要賣了我,讓全天下的男人從此後都來光顧我,讓世人都來嘲笑我!
但是不管李惠明怎麼憤怒,怎麼在心裡罵,車子一直往前。
哀莫大於心死。
李惠明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李惠明覺得自己躺的這個地方像是一個匣子,裡面放著幾壺米湯,她在口渴或者餓了的情況下只有拿這些米湯來充飢,而且恰恰都是在她手腳稍微能動的時候,可是她一旦喝了那些米湯之後,渾身又痠軟無力起來,連根小手指也動不了。因此這些米湯裡必然也放了麻藥,可是不喝的話,肚子就餓,口乾舌燥,反正又跑不了,與其餓死渴死,不如先活著。
車子晃晃蕩蕩的,李惠明試圖在外面人聲鼎沸的時候喊叫或者敲擊長木匣讓外面的人聽見動靜,從而能讓自己得到解救,但是她失望了,根本無濟於事,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算了算了,就這樣聽天由命吧。
趙旭,我詛咒你一輩子!老孃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可是想到今後和許多各式各樣的男子一起的那個樣子,李惠明又無限的傷心起來,她喜歡掌控別人,而不喜歡被人掌控,於是忍不住哭了起來,但身上沒有力氣,連哭都沒有聲息,眼淚順著眼角滑過臉頰,滴在了頭後面,溼了身下的被褥……
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天了,李惠明反倒是希望這條漫長又漆黑的路程越長越好,羞辱就遲一點到來。可是這一覺醒來,她感覺自己已經沒在動了,難道是到了地方了?
李惠明有些慌張,她蜷縮著自己的身體,沒一會,她聽到有人在說誰將這個放在這裡?又有人說這不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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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有人用什麼東西在敲擊著,還有人用什麼東西在撬著,李惠明搞不清狀況,她也不敢出聲。
終於,眼前露出了一片光,有人在朝裡面看,李惠明的眼睛有些睜不開,她眯著眼,往裡看的人忽然大叫一聲:“我的娘!裡面有個活人!”
“真的在動!”
“詐屍啊!”
外面亂哄哄的好些人喊叫了一會,有人叱道:“大白天的什麼詐屍!開啟棺材看看!”
終於光亮完全照射了進來,李惠明用盡力量慢慢的起身,一個身穿控鶴軍服的人瞪大眼看著她,嘴裡問:“你是誰?怎麼會在這棺材裡?這馬車上的人呢?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