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聽著故意張大嘴巴“哈哈哈哈”大聲的乾笑著,往河岸的卵石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叫道:“老子比你有恥千倍萬倍”,不等其餘王家護衛來追自己,騎馬跑了。
王若熙看著趙旭的樣子,猛然就知道發生了什麼。那晚秦懷玉和那個叫老虎的人在劫持自己的時候說的話,這會一個字一個字的閃現了出來。
“為了王家的名聲, 父親會讓王子期將知情的人全殺了!可是……怎麼能對趙旭這樣!”王若熙急的渾身發抖,登時百感交集,看著趙旭騎馬繞過了山體,沒影了。
石灰進了眼睛,要用菜油來洗,絕對不可以用水。王家的護衛們正對王子期手忙腳亂的照料,有個負責警戒的人猛然的喊:“那小子又回來了!”
王若熙坐在那裡正悵然若失,聽到趙旭又回來了,馬上心神激盪,顧不得別人怎麼看自己,就要迎上前去,誰知道趙旭老遠就喊道:“快跑!”
“快上馬!土匪來了!”
“王姑娘,快跑!上山!”
對於趙旭的喊叫,這些護衛沒有一個當他是存心搗亂的,否則這臭小子剛剛跑了沒道理再返回來。
到底是訓練有素,王家的人立即越過了河水,重新的上了山。趙旭過來的時候,看到王若熙在山坡上遠遠的瞧著自己,眼中似乎有說不出的情誼。趙旭心說王家雖然混蛋,卻生了一個好姑娘——這一點王家和田悠家他孃的一模一樣!
馬蹄聲聲, 聒噪聲聲,張天豐這些人躲在山上看到幾十個穿著五花八門衣服的人揮舞著各種各樣的武器從山腳下嗷嗷亂叫著, 追著趙旭順著河跑了過去。
這些人從衣衫和髮束上辨認,有党項人、契丹人、唐人、回鶻人還有吐蕃人,簡直就是什麼族的人都有,看來都是各地的流民組合起來的亡命之徒。
王家的護衛們剛剛的目瞪口呆,又覺得地面震顫,剛才那些追著趙旭跑過去的雜亂組合們竟然又跑了回來!
這些人回來的速度要比去的時候快,很像是被什麼追趕似的,一個個東倒西歪,狼奔豕突,連手裡的兵器也丟了,在山上的人不禁低聲罵了一句“孃的,都是烏合之眾”。
可是,接著,趙旭騎著馬也拐了回來,他一邊騎馬狂奔一邊嘴裡大喊“契丹人來了!契丹大軍來了”。
這一會的功夫,趙旭和那夥強盜你來我往的簡直就是走馬燈!
山上王家的護衛,包括王若熙在內的人, 都知道趙旭這麼大聲是給自己這些人提醒的。
果然, 地面劇烈的震顫, 成百上千的契丹兵像是螞蟻行軍, 從遠處密密麻麻的奔湧而來。
王若熙已經見識過了千軍萬馬在一起的駭人情形,而包括張天豐在內的人哪裡見過這樣讓人驚心動魄的場景,一個個心驚膽寒。
王若熙覺得這些契丹兵應該是前些天自己和李順才趙旭遇到的和吐蕃軍打仗的那一撥人,但是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難道是吐蕃軍隊被打敗了?
一些跑在前面的契丹兵已經對著單騎的趙旭彎弓射箭。不過趙旭跑得快,箭矢紛紛的落在趙旭身後,王若熙心裡大急,想要喊讓趙旭快些,心神激盪間,對著眼睛腫的像是桃子一樣的王子期說:“快點想法救救他。”
王子期對陰險卑鄙的“肖九”心裡憤恨。但實際上這會就是想救人,又怎麼能救得了?
張天豐看到王子期不說話,對王若熙說:“那個肖九來路不明,奸猾無比,我們且不可暴露了自己。”
來路不明,奸猾無比?王若熙聽了心裡即難過又委屈——他若是奸猾無比,自己這些天和他一起算是什麼?再想想自己和趙旭一路的艱險,現在卻是這樣的處境,眼睛一閉,差點流出了淚來。
趙旭就沒有指望王子期那些人來救自己,再說他們要是輕舉妄動,那麼王若熙的安危就不能保障了。
王若熙如果有了不測,自己從太原到了這裡,一路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
自己始終救的是王若熙,至於其他人怎麼想,那由他們去,只要王若熙心裡明白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就行。
源自於冰山上的溪流在前方彙集到了一條大河裡,一直倉皇逃跑的那些龍蛇混雜的土匪們,在瘋狂的逃逸了一陣後,登時絕望了——只見前面沿著河岸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集結著密密麻麻的回鶻士兵。
這些回鶻兵中有一個戴著金屬面具的人,他正冷冷的坐在馬上,看著遠處奔襲而來的契丹人。
這些回鶻人是在這裡伏擊契丹兵!
這幾十個土匪陷入了絕望之中:前面沒有路,後面也沒有路,自己夾在兩個軍隊之間,該往哪裡去才是活路?
這群土匪的想法,也是這時趙旭的想法。
契丹人越來越近,往前已經不可能,回鶻軍在靜候。左邊是大河,右邊倒是空地,趙旭幾乎想都沒想,騎馬往右手邊跑了過去。
那些土匪中有人的想法和趙旭的一樣,也拐彎跑,有幾個人卻跳進了河水裡,一會就被水給衝的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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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旭和這幾十個強盜跑了一截,發現那些肅立的回鶻軍人根本就沒有理睬自己,於是跑的慢了些,差不多覺得已經脫離了弓箭的射程,才停住,一個個都臉色倉皇。
這些穿著各式各樣的劫匪們本來就是以打劫過路的商販和行人為生,這下竟然也顧不得原本劫殺的目標趙旭了,他們看看趙旭後,就對他視若無睹,不再理睬。趙旭遠離著這些人,基本保持有幾十步的距離,即便他們又要對自己搶掠,那自己也能來得及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