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能解決一些問題,可武力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一陣香風飄過,趙旭知道是木蘭來了,將心事壓下,臉上掛著笑說:“老遠我就知道來的是你,”說著瞧見木蘭脖子上新戴著的一個鑲金玉鏈,就多看了一眼,木蘭注意到了,興奮的說:“好看不?好看吧?”
趙旭說好看。木蘭最近又長高了,肌膚豐盈了起來,少女的窈窕婀娜越發顯露。她嘰嘰咕咕的站在趙旭身邊說起了話,趙旭嗯啊的答應著。木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說:“哥哥有心事?給我說說。”
趙旭笑:“我哪有什麼心事?我看有心事的是你才對。”
木蘭臉上一紅:“我每天無所事事,能有什麼心事?只有上不去的天,沒有過不去的山,有事給我說說嘛,我興許能幫上忙呢。”
趙旭搖搖頭,朝著演武場外面走,木蘭緊追兩步,扯住趙旭的胳膊說:“天不生無用之人,地不長無名之草,你可別看不起我。”
趙旭:“我哪敢!你嘴裡一套一套的,我都招架不住了。”
木蘭笑了:“我還沒說什麼你就說我一套一套的,好吧,要知道,生病時,發現健康最重要;傷心時,發現快樂最重要;窮困時,發現金錢最重要;沮喪時,發現信心最重要;離開人世時,發現時間是最重要的;遇到喜歡的人時,發現愛戀最重要;然而,當不在人世時,卻發現什麼都很重要、什麼都已不再重要。人這輩子時間很短,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幸福就是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家,一家人每天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生活就是最重要的。”
趙旭聲音大大的“喏”了一聲,說受教了,今天才發現木蘭感情是個隱藏在自己身邊的“女先生”。
木蘭卻皺了眉:“《孟子告子下》裡面說:‘宋牼將之楚,孟子遇於石丘,曰:‘先生將何之?’’趙岐注:‘學士年長者,故謂之先生。’《戰國策齊策三》裡面也說過:‘孟嘗君讌坐,謂三先生曰:‘願聞先生有以補之闕者。’’姚宏注:‘先生,長老,先己以生者也。’我怎麼能當什麼先生?我什麼都做不來的,也就是在哥哥面前就書本里的話鸚鵡學舌而已。”
本來木蘭還是高高興興的,可是說著說著,情緒低落了起來,趙旭看著她長長的眼睫毛,心說這可不又來一個掉書袋子的王若熙。伸手在她頭上輕輕一拍,說:“看書學習,大多時候都是讓你體面,而不是讓你成功。成功這個含義太多了,你能說這麼多,出口成章,我就覺得你是一個‘女先生’,難道沒聽說過‘一字師’?很多道理大家都知道,可是未必能總結出來說給別人,這也需要能力。”
木蘭聽了又高興起來。兩人走到了前廳,正巧燕歸農和夏顯林來了,木蘭陪著說了幾句話離開,燕歸農說:“城裡城外都亂糟糟的,怎麼聽說又是徵集牛羊馬匹給洛陽送過去?洛陽的皇帝小兒還有完沒完?”
燕歸農剛說了這個,門人稟報說陳氏牧場來人求見。
陳氏牧場來的是場主陳福泰身邊的親隨,這人對趙旭幾個參拜之後說,三王子讓陳家三天之內上繳馬匹三百,牛羊各一千頭,不然的話讓陳家牧場看著辦。而陳福泰三天之內沒法湊夠這些派令,所以想讓五王子能給說個情,寬限一些時日。
“我們場主請五王子明日到家中赴宴,還請王子能賞光。”
三王子就是李彝敏。趙旭讓來人先回去。燕歸農“呸”了一聲說:“拿個雞毛就當令箭,這個時節讓陳家交三百匹馬,怎麼不去搶呢!”
趙旭心說這就是在搶,李彝敏搶陳家,遠在洛陽的李從厚搶夏州的,誰拳頭硬誰勢力大誰說了管用。
這時外面一聲通稟,李順才來了,趙旭三個出去迎接,李順才進來也不坐,說道:“李彝俊到長澤丘要五百匹馬,牛羊各一千。我們拿不出來。”
燕歸農心裡嘀咕長澤丘比陳氏牧場出的馬匹還多。趙旭沒有接李順才的話,忽然說:“即便是現在去洛陽刺殺了李從厚,但是也恐怕解決不了燃眉之急。”
燕歸農和夏顯林以及李順才瞬間都明白了趙旭在說什麼。燕歸農說道:“殺皇帝倒是挺過癮,只是死了李存勖來了個李嗣源,死了李嗣源又來了個李從厚,死了李從厚,還不知接著上來一個什麼東西。”
“反正不管什麼東西上來,終歸都會不是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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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旭藉著燕歸農的話說了李從曮鳳翔告急的事情,大家都沉默了。
“李從珂這人的確不好對付,朔方王也有他的難處。假設夏州真的去幫鳳翔,石敬瑭要是趁虛而入,咱們可就麻煩了。”
李順才說著看看趙旭,問夏顯林:“你怎麼看?”
夏顯林搖頭:“不能不幫,又不能幫。難。”
一時間大家也不能商量出什麼好辦法,都有些一籌莫展。趙旭讓安排飯食,吃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