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壞人!你說誰是壞人!”李從榮勃然大怒:“本王身邊都是忠臣,沒有什麼壞人!”
朱弘昭急忙說道:“既然這樣,那請秦王自己選擇在宮裡住的地方。”
李從榮瞪了朱弘昭一會,厲聲問道:“你難道不愛惜自己的家族嗎?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抗拒我!”
朱弘昭眼前一黑,噗通的對著李從榮跪了下去:“秦王!我哪有膽子敢違抗你的命令啊。”
李從榮心裡得意,閉眼說道:“那你去吧。你可要小心了!”
李從榮竟然這樣!可是皇帝這會還好好的在宮裡啊,自己該怎麼辦?
朱弘昭恐懼之極,想來想去的,連夜進宮想稟報給皇帝,到了宮門那裡,安從益剛剛的和李昶分開回來,他見到朱弘昭驚慌失措的樣子,問怎麼了?
朱弘昭這會哪還管的那麼多,只說有急事面見皇帝,安從益心裡一動,說:“陛下睡了,不過虢王在宮裡和許王在一起,不如我先帶你見虢王,再做商議,你看如何?”
朱弘昭覺得也好,進到宮裡給虢王說了,也算是自己及時的稟報了。
兩人見到了李昶,朱弘昭將李從榮的話原原本本的複述一遍,李昶搖頭說:“不會吧?秦王能做出這樣的事?”
朱弘昭急道:“秦王親口對我說的,他說朝裡的樞要大臣都各有自己的宗族,做事也應該仔細慎重,是禍是福,自己掂量,決定就在頃刻之間了!”
李昶皺眉說:“秦王是陛下的子嗣,是兵馬大元帥啊……”
安從益一直在觀察李昶的表情,聽到這裡說道:“咱們深受皇恩,陛下提拔我們這些人,從平民百姓高升至將相,假如讓秦王的兵卒得以進入這禁內大門,這樣把皇上置於何等地位?我們這些人還有臉去面見列祖列宗嗎?”
李昶問:“皇城使有何高見?”
安從益說:“高見不敢。我只是想,如果真的是秦王做了皇帝,是不是百姓之福?”
安從益說的太露骨了,朱弘昭已經徹底明白了安從益的意思,問:“有話就直說,虢王也不是外人!”
安從益說:“那好,我只是覺得,宋王李從厚比秦王更適合接替皇帝的位置。”
李昶忽然問道:“宋王那裡,你能聯絡?”
“能!”安從益心領神會,低聲說:“只要我們守住皇城,訊息傳出,秦王要是真的帶兵前來,那可就是明目張膽的謀逆了!”
“秦王萬一真的攻打皇宮,也需要時間攻克,到那時,他前不能前,後也不能後,必遭天下人的唾罵,那宋王入宮勤王,就是順理成章……到時候,兩位可都是擁立的有功之臣了。”
看來這個安從益真的是李從厚的人。
許王李從益年紀幼小,如果秦王作亂,那麼接替皇帝寶座的,必然就是宋王李從厚。朱弘昭看著安從益說:“既然這樣,那事不宜遲,要快!”
“不慌!”李昶低聲說:“千萬小心,不要驚動了王淑妃。”
不要驚動了王淑妃?朱弘昭和安從益都點頭稱是。李昶又說:“差之毫釐,失之千里,這樣的大事,一定小心謹慎,否則大家都要萬劫不復。我看這樣,你們兩個,一個想方設法去聯絡宋王,另一個,將皇城守護好,我則在宮裡陪著陛下,咱們精誠合作,守護大唐的社稷,成敗就此一舉。”
朱弘昭有些恍惚,今晚他經受的意外有些多,而且,他覺得自己第一次看清虢王李昶原來是個不動聲色的人——在這之前,自己以及朝廷裡的大臣們,的確都有些看錯了他了。
三人佈局完畢,分頭行事。李嗣源其實病情已經有些好轉了,但是因為訊息被封鎖著,而李從榮本來就深信此回李嗣源病重必死無疑,於是到了趙旭和燕歸農夏顯林火燒田悠家的房子這天的傍晚,李從榮沒等到宮裡傳召,也沒有等到百官來恭迎自己,他再也忍耐不住,帶著接近千人的騎兵一路到了皇城外的天津橋列陣,叫嚷著讓皇城裡的兵士趕緊開啟城門恭迎自己進去。
昨天和安從益朱弘昭說好之後,李昶從清晨開始就一直守在李嗣源的殿外,這會王淑妃已經被安從益讓人給囚禁了起來。安從益得知李從榮帶兵來皇宮的時候,就讓人在宮裡一個空地放火,這其實是給李從厚發出的訊號。
而老眼昏花的李嗣源這會聽到哪裡有人喊叫,問發生了什麼事?李昶急忙進去回稟道:“陛下,不好了,秦王從榮造反了,他的兵眾已攻到端門,馬上要打進宮內來,可要大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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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的許多宦官和宮女之前是經歷過李存勖那會的亂子的,一聽都哭了起來,李嗣源大驚失色,咳嗽著問:“從榮?他何苦要這樣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