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翔供大唐使者所住的建築宏偉,多為園林,只是前些日子蝗災氾濫,這會花圃樹藤全都光禿禿的,模樣十分怪異。
這裡雖然高牆大屋,連綿一片,防衛森嚴,但哪裡能難得住趙旭幾個。
趙旭三個劫持了一個僕人,問清了姚坤下榻之地,在假山黑影處隱藏了很久,姚坤醉醺醺的才被人給送了回來。一會兒四周寧靜,燕歸農率先進去,等趙旭和夏顯林到了裡面,燕歸農已經大刺刺的坐在那裡用刀逼著姚坤的喉結了。
迷迷糊糊的姚坤看到了明晃晃的刀立即清醒,先張口結舌的,再看著面前兇悍的人將刀從自己的喉結移到了胸口,倏然滿臉的笑:“英雄何至於此,需要姚某做什麼,咱們一切好商量,不用失了和氣。”
這廝如此厚顏無恥!燕歸農回身看了一眼夏顯林和趙旭,對姚坤說:“你倒是識相。好,不跟你廢話,只一件,要死要活?”
姚坤的笑十分虛假:“當然要活。當然要活。”
燕歸農眼睛一眯:“要活,帶我們幾個明天去見李從曮,要死,現在給你個痛快。”
姚坤微微一愣:“幾位好漢要見節度使?”
“怎麼?”
“這個,卻是不容易……”
“少他孃的廢話,”燕歸農將刀收了說:“我們幾個既然來,就不怕你出什麼么蛾子,你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那是,那是,只不過……”姚坤躺在床上兩手背後撐著身子,看看趙旭和夏顯林問:“幾位見李從曮,是為何事?”
燕歸農:“你管你孃的那麼多!”
“不是,不是,”姚坤急忙解釋說:“總得,有個理由吧?”
“你是大唐的供奉,來鳳翔見李從曮,我們作為你的護衛跟隨,還要什麼理由?”夏顯林冷冷的說道:“不要偷奸耍滑,咱們明白人不說暗話,我們前些時日在契丹天福城撿了某人寫給皇帝的一封信,答應將河北之地割讓給契丹國——見李從曮的事情,你要是有半點的推諉,我們就將信呈給皇帝,到時候,這些人全家人頭落地。”
姚坤一聽臉色刷白,目瞪口呆,燕歸農厲聲道:“還用想?”
姚坤顫抖著說:“……可是……”
燕歸農:“沒什麼可是!我們見李從曮只是想問句話,不會讓你為難,否則,這會對你也不會這樣客氣,還用的著和你商量?”
姚坤心裡咚咚的直跳,急忙點頭說:“好,只是……”
燕歸農虎眼圓睜:“只是什麼!”
“不不,”姚坤經過了最初的驚慌,這會諂笑著示意自己要起身,坐起來的時候,忍不住打了一個酒嗝,他有些不好意思:“勿怪,見笑,見笑……姚某是想說,既然諸位見李從曮不過想說句話,那我定然沒有半點問題,到時候委屈三位扮作我的貼身護衛就是。只是,這位英雄所說的那封信,姚某是想,想來失信的人也十分想要將信拿回,不如你們開個價,我替那人做主,將信贖回,諸位好漢以為如何?”
燕歸農覺得這個姚坤奸猾的很,問:“你替那人做主?嘿嘿,好啊,這可是許多人人頭不保的大事,你能出什麼價錢?”
姚坤正要回答,趙旭忽然說:“信的事,等見了李從曮,看你的態度,以後再說。咱們一件一件的來。”
姚坤急忙點頭,趙旭又問道:“你來鳳翔,是要糧食,鳳翔答應給你多少?”
姚坤搖頭說:“沒有。今日見到了李從昶,他說鳳翔遭災,也沒有寬裕……”
姚坤說著眼睛看趙旭,他覺得這三人中這個年紀最小的似乎是最拿主意,又想這幾人沒有蒙面,分明是真有所依仗才來的:“幾位對姚某坦誠,姚某自然對諸位好漢也交心。姚某有句話要講,不知,幾位到底找李從曮,是好事,還是壞事?”
趙旭心中一動,問:“好事如何,壞事如何?你有話儘管說,不要吞吞吐吐。”
“那是,那是,”姚坤乾笑著說:“其實,如果諸位要是對李從曮有仇,不妨等一段時日,到時候做事,也必然方便,無需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