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從夏州跟著趙旭來的也不過二三十人,鳳翔這邊送嫁的倒是有一百多個,除了婢僕之外都是訓練有素的兵卒,眾人很快就駐紮安頓好,一會李蓉婉從車裡往營帳中去的時候,看到趙旭也從車上下來,但是剛一落腳,就“噗通”的軟在了地上。
親衛急忙將趙旭攙扶著送進帳篷裡,李蓉婉跟了過去,見趙旭躺在那裡有氣無力,嘴唇乾裂,急忙命人送些湯汁前來,趙旭看到李蓉婉這樣關心自己,臉上強笑,手抬起來,似乎想要李蓉婉靠近些。
李蓉婉見狀,遲疑了一下,走到趙旭身邊,趙旭握住李蓉婉的手說:“我不想喝湯,我想喝酪漿。”
李蓉婉依了趙旭,一會親自服侍趙旭喝了酪漿,又陪著他說了一會話,就要離開。
此時帳內無人,趙旭抓著李蓉婉的手說:“你這樣待我,我心裡真是高興。我自幼漂泊,如今好事連連,前面重歸夏州做了朔方王的孩子,後面娶你這樣美麗的女子為妻,可見是時來運轉了。希望今後我的運氣能更好些。”
李蓉婉見他說的情真意切,不由的問:“你都這樣了,運氣再好,還能好到哪裡去?難道你還要做王做帝不成?”
李蓉婉和趙旭說的意思根本不同,趙旭似乎愣了一下:“這個我卻沒想過,我是說,你過門之後,能為我添一雙兒女,那麼我這一輩子就沒有遺憾了。”
李蓉婉沒想到趙旭講了這個,心說他畢竟是從民間找回來的,可能認為一家和睦兒女雙全就是人這輩子最美好的事物了。
李蓉婉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又覺得說了也沒有意義,起身要走,趙旭卻拉著她的手不放,李蓉婉臉色一滯,趙旭猛地將她拉過去抱住,李蓉婉急忙的說:“你好好休息,沒幾天,就到夏州了……”
趙旭聽出來李蓉婉講的是既然馬上就正式交拜成為夫妻,那來日方長,就鬆了手。
不過李蓉婉見趙旭這樣,倒是在離開趙旭懷抱的時候,主動在趙旭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這才走了。
李蓉婉的這個親密的舉動是從從前所沒有過的,趙旭看著李蓉婉娉娉婷婷的離開,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李蓉婉根本不知道,當初李存勖死前,劉皇后也只是送去了一碗酪漿就逃離了皇宮。
在鳳翔境內的時候,負責警戒的都是和李蓉婉一起來的兵卒親隨,這下到了宥州,趙旭帶來的兵就義不容辭的擔負起了守衛的任務。
這晚沒有星星,夜色漆黑,十分安靜,遠處一條小河湍湍的流水聲隱約的嘩嘩傳來。到了半夜時分,幾個黑影慢慢接近了營地,而後“噓噓”的發出了聲響,負責站崗的人也做出同樣的聲音,那幾個黑影貓身過來,和兵士見面,確認身份,對著遠處揮舞了幾下火把。
接著,四面八方悄無聲息的聚攏過來一圈黑壓壓的人,何止幾百,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和前面幾個人穿著一樣,都是黑衣,而且都帶著兵器,端的是訓練有素。
這些人很快的進到營地裡,分成幾隊,將鳳翔過來的兵士營帳給包圍了起來。
最先來的其中一人將此情形盡收眼底,而後到了趙旭帳前進去,本來這幾天一直病懨懨的趙旭這時竟然好端端的坐在那裡,見到黑影進來,問道:“大哥,一切都好了?”
進來的人正是燕歸農,他低聲說:“一切就緒,萬無一失。”
趙旭點了一下頭,燕歸農立即出去,揮動了一下帳外的火把,頓時,那些守候在各個蓬帳外面的黑衣人摸進帳篷,兩人一組,用刀相逼,將睡得正香的鳳翔兵士全都給抓了起來。
與此同時,趙旭讓人將從鳳翔來的宦官以及女婢帶進自己的帳篷。
此時漆黑一片的駐地已經燈火通明,鳳翔來的人全部被擒,被押進趙旭營帳的人幾乎全都衣衫不整,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明晃晃的刀槍劍影之中,他們看到趙旭一臉冷滲的瞧著自己。
“有話對本司馬說的,向前一步。”趙旭說著抬頭看看一邊滋啦作響的燭臺,不過沒人吭聲,趙旭說:“既然沒人說話,那就永遠不要開口了。”
趙旭的話似乎說的莫名其妙,眾人都在猶疑,有個宦官怒道:“我們是鳳翔來的,你為何這般對待我們?”
燕歸農虎目一瞪,手裡揮舞著鐵錘對著這人打了過去,這宦官一聲沒吭,被燕歸農鐵錘打在胸口,骨頭碎裂,口鼻流血,倒地死了。
“啊!”
眾人發出一聲驚呼,有一個人忽然往帳篷一側衝去,想跑,趙旭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柄匕首,對著這人就投擲了過去。
“啊!”
匕首一下就戳進了這人的脖子,他叫了一聲,往前蹣跚幾步,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而死。
餘下的眾人立即亂作一團,趙旭說道:“裝聾作啞,毫無意義。我半夜叫你們來,不是看你們做戲的。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再沒人願意講,休怪我無情。”
眼見這一會功夫已經死了兩個,有個宦官“噗通”的跪地,對著趙旭說:“下毒的事是翁主指使,和我等無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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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口中的翁主就是李蓉婉。當初岐王李茂貞並沒有真正的稱帝,因此沒有經過皇帝封賜,李蓉婉就不是“公主”。終於有人開口了。趙旭看著其他人,又問:“還有人願意說嗎?”
有人開頭,其他有兩個人也站了出來,證明這個宦官所言不虛,在趙旭飯食內投毒,的確是李蓉婉的意思。
看來知情人還不少嘛。趙旭卻說道:“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