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農曬然道:“踏破鐵鞋無覓處,這也是誤打誤撞。”
“這驢既然回到了主人那裡,我當然帶人抓騙子,騙子肯定不會束手就擒,他們負隅反抗,大呼小叫的。你二哥這一段將家裡的人訓教的也有些手段了,手腳都挺麻利,我就站在門口看著,誰知道隔壁院子裡這時有人翻牆跑,我當時還以為是騙子裡的某人呢,就追了過去。”
“嘿,這廝還真狠,不過也被我抓了,等我進到他那個院子裡一瞧,還有兩個沒來得及跑,被我堵在的屋裡。”
“這樣,兩個騙子,三個探子,全都被抓了,絲綢鋪子裡的貨完璧歸趙,就這。”
雖然燕歸農說的簡單,但趙旭想當時的情形必然十分的兇險,正要讚歎,燕歸農卻臉色凝重起來:“現在已經查明,這三個探子在夏州再沒有同夥,你知道他們來這是想幹嘛?”
趙旭問:“他們不是為了刺探夏州虛實?”
燕歸農冷笑:“刺探只是其一,他們揹負絕密要務,要在清明前後,在夏州城水井裡下毒!”
趙旭大吃一驚:“下毒?!清明節前後?”
燕歸農嗯了一聲,夏顯林說:“是——四弟和鳳翔的李蓉婉,正是清明後要成親的。”
趙旭聞言猛地站了起來:“李從榮就是要和鳳翔那邊的人一起在清明的時候搞亂夏州!”
饒是趙旭已經知道了李蓉婉並不是真心實意的要嫁給自己,這會也被氣的怒火攻心。
李蓉婉這毒婦!
李仁褔也說過鳳翔那邊的人如果要和李從榮聯合起來攻打夏州,必然是趙旭和李蓉婉成婚的時候最為適合,因為那一段城裡喜氣洋洋,大家必然會疏於防範,那就給了李從榮和李從昶等人可乘之機。
“我從探子住的地方搜到了一些毒藥,他們租住民居,隱藏很深。你二哥也已經讓人去這幾個探子住的地方,扮作他們,如果有人再去聯絡,就全都抓了。”
趙旭點頭:“大哥和二哥勞苦功高!至於誰今後和探子再見面,我覺得已經不重要,當然派人也沒錯。因為迎娶李蓉婉的當天夜裡作亂就是最佳的時機,過了那晚,他們再來就喪失了先機。”
“到時候鳳翔那邊有人送親,這些送親的人必然全是李從昶他們挑出的精兵強將,如果那兩天夏州城裡水井都被投了毒,到時候全城必亂,”趙旭說著吸了一口氣:“兩位兄長是怎麼問出他們要投毒的?我想,肯定不是你們一問,他們就老老實實的回答。”
燕歸農和夏顯林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起來,夏顯林說:“你還是自己去看一下吧。”
三人到了後面馬房那裡,見到裡面有三個已經昏過去的人,他們幾乎都裸著身子,而一邊有著幾隻羊,此刻正在吃草料。
燕歸農嘴裡嘖了一聲:“咳,精彩的沒讓你看到。”
趙旭不明白燕歸農嘴裡說的精彩是什麼,燕歸農說:“簡單,我既沒有打他們,也沒有折磨他們,更沒有恐嚇他們,還讓他們一日三餐吃得飽飽的,要喝酒,也給,只是一樣,他們吃飽喝足了,我就在他們身上淋上鹽水。”
趙旭不禁問:“鹽水?”
“是鹽水。羊喜歡吃鹹味的東西,我將他們給綁住,然後在他們身上淋上鹽水,羊就湊過來舔舐他們,結果,沒幾下,他們就一五一十的招供了。”
這三人在羊舔舐之下必定奇癢難忍,為了解脫,就會乖乖招供。趙旭目瞪口呆,看著燕歸農好大一會,燕歸農問:“怎麼?”
趙旭長吁一口氣,對著夏顯林說:“大哥之才,我不及也,甘拜下風,五體投地。”
夏顯林笑了:“是。大哥的想法真是出其不意,這幾個人被羊一舔,全身都癢,笑的都哭了,然後大哥問什麼,他們就老老實實回答什麼,真是知無不答,答無不盡。”
這三個李從榮派來的奸細臉生,趙旭沒有見過,而且這三人都長的十分普通,丟在人群裡就找不到了。
加上上次來刺殺李彝超的那些,這是李從榮派來的第二夥歹人了。
雖然明知道鳳翔那邊要對夏州不利,但是又不能大明大白的去質問,鳳翔方面肯定會矢口否認,還會反咬一口,說夏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從而落下話柄。
那現在該怎麼辦?
就這樣什麼都不做,等著他們兩家來進犯,到時候再視情況而定?
趙旭心裡煩躁,一個人枯坐了一會,走來走去的,到了木蘭那邊。
木蘭正在繡香囊,雖然是初學,手法也已經比較嫻熟。趙旭見她繡的是兩朵並蹄蓮,假裝不認識,問:“妹妹繡的這是木蘭花?”
木蘭笑著搖頭,趙旭又猜說是別的什麼花,木蘭又說不是,接連猜了幾次,木蘭笑說:“是並蹄蓮。我就不信你不認識。”
趙旭:“我為什麼要認識?我可沒有你聰明。”
木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骨碌,問:“你很笨嗎?”
趙旭:“是啊,難道我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