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沒等李彝超吩咐,在地上趴著的人身上搜了幾下,沒發現什麼,對著其餘愣愣的衛士說道:“搜。”
李彝超的親衛們被一語驚醒,往兩邊的樓上搜捕。李彝超已經冷靜,看到一臉淡然的趙旭,猛然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趙旭看了李彝超一眼,餘光還是掃著街面,說道:“党項人李彝殷。”
李彝超見趙旭回答的簡練,知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場所,總之,他對自己無害。
不過,衛士們並沒有在四下搜到什麼可疑的人或物,倒是有人戰戰兢兢的向前,給李彝超稟報說,剛才那個光著上身的人是肉鋪的屠夫,那個被他救走的,是他的相好,其餘的那些逃走的人,都是榷場裡欺行霸市的。
至於地上被趙旭給踏死的刺客,卻沒人認得。
李彝超知道這人也是榷場商販,這會主動請告,是避免今後被訊問。
被掐著脖子扔了出去的李彝俊胳膊脫臼,被踢了一腿的李彝敏卻是磕掉了兩顆門牙,其餘沒有大礙。
其餘事自然有人打理。回到府中,李彝超再次詢問趙旭,趙旭的言辭早就和李順才推演過無數次,答的天衣無縫,無非就是自幼流浪四方,到處為家,不久前結識了李順才,反正去哪都一樣,大家來夏州尋找機會之類的話語。
李彝超問:“你可知自己是哪裡人?”
趙旭:“不知。”
李彝超:“你幾歲離家?”
趙旭:“不記得了。”
李彝超:“你還記得家裡都有誰?”
趙旭:“似乎,人很多。不大清楚了。”
李彝超:“你什麼都不知道了,卻還記得自己叫李彝殷?”
趙旭:“我唯一記得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李彝超的眼睛盯著趙旭,趙旭目不斜視,李彝超實在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也沒法再問,看來只有今後再找機會探查。
“你如此身手,十分了得,為什麼在募兵那裡卻打不過拓跋崇斌?他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有何用意?”
趙旭回答道:“我本就不想當兵,被拓跋崇雲給誆了去,到了那裡,非要我和拓跋崇斌動手。”
“我只會殺人,不會和人切磋,和拓跋崇斌如同街頭雜耍賣藝。”
趙旭說著頓了頓:“我不想惹事,再有,不想給長澤丘的人添亂。”
原來如此。李彝超覺得,趙旭的回答倒是合情合理,不過,他的心裡還是有些覺得猶疑,可是一時半會的,也不知道從哪裡問。
“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我懇請防遏使容我回去,我明日就離開夏州。”
“嗯?”李彝超聽了一愣:“你要走?這是為何?”
這是為何?趙旭心裡默然一笑,本人玩欲擒故縱這一招已經十分的嫻熟了,對你如此,對耶律德光如此,對李繼岌,也是如此。
“好叫防遏使得知,我本來到夏州就是被族人一力邀請,那麼多黨項人幾乎沒有青壯,全是婦幼,他們從契丹經大唐過黃河迴歸故土,千里跋涉,十分艱苦,我不知就不提,知道了,自然要盡全力護送。”
“如今大家在長澤丘安居樂業,朔方王和防遏使愛民如子,自此以後必然怡然自得,我生性不喜歡拘束,如今又不知殺了何方刺客,留在殿下身邊,恐為殿下招禍。”
“那些人在暗,咱們在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走後,當私下查探,希望能早日查處到底是誰對王子不利。”
“你留下,不正好能名言正順的替本王捉拿刺客?”李彝超目光炯炯:“且不知身在朝堂才能做出更多的事情?你流浪於江湖之中,一身本領,終究不過行俠仗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