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顯林不再理會燕歸農,對著趙旭說:“昨晚,契丹人已經盤問過我們幾個了,問契丹皇帝出事的時候,當時我們都在做什麼,有誰能作證?還問你有沒有回來和我們見面。總之,他們問的很詳細。”
原來這樣。既然契丹人已經盤問過了夏顯林燕歸農和李順才三個,還有述律平派來的那幾個契丹兵已經走了,那就是說,自己說的話,已經得到了耶律倍帶去勘察的人的印證。
燕歸農一直瞪著趙旭,像是不認識他,這會忽然的笑了:“我就是想知道,那個到底是誰幹的——你別說你不知道,我知道你肯定知道,到底是不是那個圖古慈?還有誰?”
趙旭抬頭看看頭頂,說了句“說了你也不信,今天天氣不錯”,轉身去找李順才去了。
燕歸農和夏顯林對視一眼,又說夏顯林:“我說他心眼多吧!”
夏顯林看著趙旭,懵然說了一句:“心眼少,死的早。”
李順才這會盤膝坐在帳中的毯子上,趙旭進去,怎麼都感覺李順才就是這樣坐了一夜似的。
李順才看到趙旭進來,說:“他們問過我們三個話了。”
趙旭說已經聽夏顯林和燕歸農說了,李順才沉默了一下,道:“到了臨潢府,我有事和你說。”
李順才這樣鄭重其事,要和自己說什麼?
這時,帳外傳來了翰魯宛的聲音:“趙旭,大元帥叫你。”
趙旭聽到翰魯宛的叫聲,答應著,卻不離開,李順才說:“你去吧。要小心。”
李順才從來都是言簡意賅。趙旭走出帳外,翰魯宛過來緊挨著趙旭的肩膀,兩人並行,輕聲說道:“耶律李胡被皇后囚禁了。”
耶律李胡被述律平囚禁了?
耶律李胡一直被契丹皇后述律平視為接替阿保機皇位的第一人,現已被關,那耶律德光此時叫自己,是做什麼?
兩人正在往耶律德光那邊去,聽到有人傳令,讓兵士們整裝待發,從上到下,不允許再談論皇帝殯天的事宜。
這是要封鎖訊息?
趙旭不由想起了秦始皇外巡身死,被李斯和趙高秘不發喪的典故……
果然,趙旭和翰魯宛到了耶律德光那裡的時候,外面的營帳已經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剛才的那些喧鬧和吟誦聲,已經蕩然無存了。
耶律德光有些焦急,雙眼佈滿了血絲,顯然一夜未睡,見到趙旭後問:“昨晚大哥帶人去查,證實你說的沒錯,三弟不能自辯,被母后下令關押。為今之計,我該怎麼辦?”
翰魯宛將趙旭帶到後就出去了,帳裡就趙旭和耶律德光兩個,趙旭想著耶律德光應該問的“怎麼辦”是今後皇位的事情。
但是有些事即便知道如何去做,也不能對問詢的人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樣知無不言,那樣顯得自己太聰明瞭,而太聰明的人時間久了,會被人猜忌、提防。況且,自己為何要對耶律德光有問必答呢?
當初來契丹就是因為李順才要殺阿保機,現在,阿保機已經死了。
所以趙旭故意的答非所問:“既然已經查實了事情如同我所說的那樣,那麼就是和你無關,我覺得你現在該如何就如何,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皇后和大臣們的眼睛和心裡都是雪亮的。”
“至於說圖古慈刺殺皇帝牽連到了三王子,這個我看要好好斟酌。圖古慈喪心病狂,圖謀不軌,不能排除還有同黨,但是不是和三王子有關,這個我看不盡然。我想了很久,三王子年紀小,做事愛衝動,但是他要人刺殺皇帝,是什麼理由呢?”
“三王子即便急著上位,那他不擔心陰謀敗露?或者說,他有把握能完全取得成功?”
耶律德光愣了一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現在該如何是好?”
趙旭點頭說:“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去給皇后求情……”
耶律德光“哦?”了一聲:“我求情?求什麼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