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不由自主的忽然打了一個寒顫。耶律質古瞧見了,嘴角那種古怪的笑容更加的濃郁:“怎麼?你覺得不可思議麼?你那麼的厲害,當其餘人都在膜拜天狗食月,只有你還記得自己的職責。可是你也會打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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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被阿保機和述律平嫁給了我的舅舅。”
趙旭那會帶著王若熙逃亡跑到塞外,後來又從塞外歸來遇到李繼岌之前,曾聽很多牧民說過,草原上是有兄弟之間互相繼承女人的習俗,也有父親死了,兒子將除了自己親生母親之外的女子全都給接納了的說法,可是舅舅娶自己的外甥女兒,這事還真是聞所未聞。
“我是真的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就成了我舅舅的女人。阿保機是想著能親上加親的,可是耶律阿保機的弟弟剌葛卻不這樣想,蕭室魯也不這樣想。剌葛發動叛亂,幾乎就將阿保機給打敗了,但是阿保機還是將剌葛給抓了,將蕭室魯也給抓了。”
“這場叛亂經歷了三年的時間,只是剌葛沒死,跟著造反的蕭室魯卻被逼自殺了,於是,我就成了寡婦。”
“現在你明白了吧?他們想要的那種親上加親根本不可靠,可是今後我該怎麼辦?於是我就成為了奧姑——他們試圖用至高無上的這種榮譽和地位將我內心的傷痛全部給抹平了。你說,這能抹平嗎?”
耶律質古說著,眼睛看著牆壁上的燈火,嘴裡像是在問趙旭,又像是在問自己:“他們開始讓我嫁給我的舅舅,後來又殺了我的夫君,又將我推上了神女的寶座,你說,我是應該感謝他們,還是恨他們?”
耶律質古說著又看趙旭,趙旭不能回答。
“我本來想問,要是將你換成我,你會怎麼做?不過我不問了。因為假設根本沒有意義。”
“你是不是以為,我就是因為這個恨他們,想讓他們都去死,在心裡無時無刻的不在詛咒他們?”
“不是的。不是的。”
耶律質古的語氣越是平淡,趙旭就越是從她的淡然中聽到了無以言表的憤怒。
“我和蕭室魯生有一個女兒,叫蕭溫,你知道,他們又將我的蕭溫嫁給了誰嗎?”
耶律質古又看向了趙旭。
趙旭幾乎不想再聽下去了,他不知道耶律質古的這張十分好看的嘴巴里又會說出什麼讓人冰涼徹骨的話語來。
耶律質古輕輕的笑了,但是眼神卻凌厲了起來:“他們把我和蕭室魯的女兒蕭溫嫁給了你現在追隨的人。”
趙旭:“什麼?”
“沒錯,就是耶律德光。怎麼?是不是覺得更加的親上加親了?”
耶律質古說著笑出了聲,聲音慢慢的變大,有些像哭,逐漸的,她有些歇斯底里,而後笑著笑著就真的哭了起來。
趙旭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耶律質古嫁給了自己的舅舅蕭室魯,和蕭室魯生了一個女兒叫蕭溫。而後,蕭室魯因為叛亂被阿保機給處死了,再後來,耶律質古的女兒蕭溫像自己的母親一樣,嫁給了自己的親舅舅耶律德光。
我的天!
趙旭心裡有些紊亂,他差點有些理不清阿保機這一家混亂複雜的親屬關係。
耶律質古嫁給了舅舅蕭室魯,那是應該稱呼阿保機和述律平為父親母親呢,還是姐夫姐姐?
耶律質古的女兒蕭溫竟然嫁給了耶律德光,那麼耶律德光該叫耶律質古為岳母,還是姐姐?蕭溫是該叫耶律質古為娘,還是姐姐?
關於耶律質古說的,趙旭一點也不知道,他這會真的有些目瞪口呆了——還有,至於耶律質古說的這些,契丹朝廷裡的人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如果他們都知道……這個趙旭不能想象。如果他們都不知道,那麼阿保機這一家,真的是,真的是……
趙旭不知道該怎麼描述。
“我的心早就死了。”耶律質古明明臉上有淚,可是聲音冷靜的一點哀傷也沒有了:“以前有個寫史書的人叫司馬遷,他說,悲莫痛於傷心,行莫醜於辱先,而詬莫大於宮刑。司馬遷說的沒錯,可是他沒嘗試過一個人被兩次施以‘宮刑’的滋味。”
“我已經被他們給害了一次,我明著反抗無力,還要看著我的女兒也跟著我一樣的被他們再害一次,你說,這像不像是被處以兩次‘宮刑’?我該不該恨他們?我有沒有權利恨他們?我可以不可以使用手段,讓他們一個個的去死?”
趙旭沉默著不能答。耶律質古輕輕的問道:“我錯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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