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我姓郭,叫郭榮,原本是邢州人,因戰亂,家人全都亡故,遭遇兵匪,瘸了左腿,不得已流落街頭。”
趙旭聽這人說話條理分明,再看他眼神清澈,於是說:“今天偶遇,也是緣分。不知郭兄今後要投奔哪裡?”
郭榮嘆了一口氣:“倒是有一個本家在汴州,如今,看來也只能去他那裡了。”
“既然這樣,如今,有一件事想拜託郭兄。如果可以,感激不盡!”
郭榮大驚失色,急忙躬身說:“恩公這是哪裡話?!一飯一食都活了我的命,給錢醫治傷口,更有再造之恩。拜託之言,又從何說起?”
“恩公如有吩咐,但講無妨。”
趙旭當下將剛才發現人販子的事情說了一遍,但是沒說那兩口子已經被殺:“那些孩子如今就在前面店裡,我另有他事,脫不開身,想煩請郭兄,將那幾個孩子送回各自家中,不知,郭兄意下如何?”
郭榮一臉的感嘆:“恩公義薄雲天,郭某欽佩之極。這事,請恩公放心,郭榮定然萬死不辭!”
趙旭聽了點頭,瞧見不遠處有一隻野兔正在跳躍奔走,趙旭立即彎弓搭箭,郭榮甚至都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那隻兔子已經被趙旭給射中了。
趙旭過去將兔子撿了回來,郭榮目瞪口呆,趙旭卻什麼也不說,帶著他到了店裡。
除了木蘭之外,一共是七個孩子,趙旭進屋之後介紹了郭榮,給這七個孩子說由郭榮送他們回家。這些孩子如今都知道自己是被這個長得好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哥哥給救了,全都對趙旭表現的依戀,趙旭給了郭榮足夠的銀錢,而後就讓郭榮帶著這些孩子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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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年紀雖小,嘴上不會表達,但心裡知道誰對自己好,在車裡一直的看著趙旭。
郭榮就要上路,躬身問:“還不知道恩公的尊姓大名?”
“不敢。恩公一說,請今後不要再提。我叫趙旭,”趙旭說完也對著郭榮施禮:“所託的事看似小事,實際上很是繁瑣。牽連到七家人的安樂,他們的父母家人還不知道怎麼日夜思念自己的骨肉。多有辛苦郭兄。他日後見面,再和郭兄把酒言歡。”
“趙旭,趙旭……”驢車已經走了一截,郭榮還在嘴裡念著趙旭的名字,心想這人好生厲害,不動聲色將自己的底細打聽的一清二楚,而且還射了一隻兔子來震懾自己。
自己要是心懷叵測,對這七個孩子有了歹心,那依著他的身手,今後取自己的性命,就如探囊取物一樣。
“好一個黑馬趙旭!萍水相逢,你這樣信我,我郭榮要是不將這件事做好,豈不是如同豬狗!”
想到此處,郭榮心裡猛地充斥了一種被人信賴的豪氣,情不自禁的,嘴裡大聲的唱道:“仰天能吹神仙曲,跪地只為碗中食,赤足行走他鄉路,滿目皆是異地人。旁人不知曲中境,唯我高歌意悲涼,貧賤若是能安生,誰願流離做浪人……”
郭榮送其餘的七個孩子回家,趙旭這裡騎馬帶著木蘭已經遠離了延州。
天氣很好,沐浴過的木蘭雖然穿的不如從前,但那種爛漫的氣息已經流露了出來。
或許是經過了家裡的鉅變,她的眼眸之中總是帶著淡然的憂傷。
眼見夕陽西斜,距離綏州還有路程,趙旭到了一座山林,找了個石洞,和木蘭在洞裡休息。
火光炎炎,等木蘭吃飽喝足,趙旭才問她:“你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就和綏州本令扯上了關係?”
木蘭大眼通紅,眼眶裡都是淚:“我父親,母親,弟弟,都被綏州令給害死了……原因,就是因為《海棠歌》。”
“海棠歌?什麼海棠歌?”趙旭聽木家的事情跟高雲翔沒關係,心裡鬆了一口氣。他總是擔心因為自己的緣故涉及到了木家,給木家帶去了無妄之災。
可是木蘭說她家的事和高雲翔幾個徹底無關,卻和《海棠歌》有關,這《海棠歌》又是什麼歌?
“海棠歌,就是一首兒歌,我們那裡小孩都會唱的……你去年離開之後,除夕那夜,果然有賊人來我家搶掠。之前,我阿耶本來是想,只叫一些平時交好的朋友幫忙就行了,可是我娘說,來的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貨色,如果我家約了朋友,別人為了義氣交情,雖想不來,也不能不來,可木家又怎麼忍心讓朋友們為難?如果順利就不說了,如果不順利,朋友們傷著或者送了命,這就是木家的不是了。”
趙旭一聽點頭,果然是木家娘子!見識不輸於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