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看著普濟,普濟從揹包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的小包,解開之後,又拿出一個油紙包,再開啟油紙包之後,裡面是一個綢緞包著的四四方方的木盒子,他將盒子開啟,裡面卻是一本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書。
這是一本《金剛經》,趙旭也看不出有什麼好,普濟對趙旭解釋說:“這是前唐玄奘法師親自抄寫的《金剛經》,我奉了方丈的話,和兩位師兄要將此經送到涼州的龍泉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夥人非說我們帶著的是什麼藏寶圖,他們從吳越國開始,一路追著我們,到了吳國與大唐交界的地方找我們的麻煩,為此,我的兩個師兄遭遇不測。”
“他們還說我是侮辱女子的假僧人,其實都是為了搶經書製造藉口。”
大唐和吳越國之間隔著吳國。玄奘法師歷經重重磨難去西域取經的事情,早已經家喻戶曉,他親手抄寫的經文,對於佛門弟子而言,自然十分珍貴,而吳越國崇佛,有這個藏經也很自然。
趙旭覺得世人以訛傳訛,認為幾個和尚小心翼翼,千里迢迢護送的東西肯定是寶貝,所以起了歹心,想據為己有,也是可能的。
“從吳越到涼州,穿過大唐,是捷徑,不得以,貧僧穿成這樣,請施主莫怪。”
“不怪,不怪,”趙旭本來想說既然路途這麼艱難,你的兩個師兄還都死了,前路漫漫,你恐怕也會有性命之憂,你怎麼不回去。但是嘴裡問的卻是:“可以走了嗎?”
普濟說:“可以了,我之所以解釋,是因為咱們要同行一段,這件事瞞著你,我心裡覺得不大好。”
是這樣嗎?你是害怕我繼著前面那幾個蟊賊,在半路上有了非分的心思,才早點將“寶物”拿出來讓我死了窺測的念想吧?
趙旭這會一門心思趕緊回家,至於這個萍水相逢的普濟怎麼想,他根本不在意。再說,昨天他看普濟和那幾個人纏鬥的時候動作迅捷,自己恐怕根本就打不過他,就那一本佛經要是真的有什麼藏寶圖在裡面,趙旭也沒那個搶過來的願望。
難道普濟還怕自己到了人多的地方將他是個和尚的身份透露出去,好以此威脅?
這個吳越國的和尚!
不過一路上普濟再也沒有說話。
幾個時辰之後,兩人到了大路上,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野獸,趙旭這下就將那杆長槍給扔了,而後用衣服將刀給裹了起來。他的靴子裡還藏著一柄匕首,樣子像是個打獵的。沒一會就碰見一個鄉人,一打聽,普濟倒沒什麼,趙旭心說真是麻煩。
原來,趙旭被河水衝到了黃河的另一邊,而陝州卻在河的南岸,要回去,就要渡過黃河了。
這幾天之中遭遇太多,上岸的時候昏頭昏腦的,後來又是在荒原裡,這南轅北轍的倒真是沒想到。
普濟去涼州也要過河,兩人順著大路走,到了集市上,趙旭身上有錢,取出錢幣給自己和普濟買些麵食吃了,接著就來到渡口,準備搭船過河。
黃河兩岸居民說話的口音差不多,問路說話的都是趙旭,普濟總是不吭聲,因此也沒人注意他們倆。
河水滾滾,兩邊河岸卻還有冰,趙旭回想這幾天的遭遇,心情十分沉重。
臨近過年,河岸邊等船的人很多,但船隻有限,每次來了空的渡船都聽得喧譁叫嚷,人頭躥湧,大家你擠我也擠。不過浦頭上倒是也停泊著一艘大船,但就是不載人,趙旭一問,聽人說那船隻已經被人包了,有了僱主。
一會趙旭聽到叮噹叮噹,叮玲玲的一陣鈴聲,有好幾匹馬一路馳來,這些馬脖子上戴著的鈴鐺雪白無暇,倒像是純銀打造的一樣,後面還跟著兩輛馬車,馬車裝飾華麗,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
前面來的那幾匹馬每一匹都神駿高大,鞍轡鮮明,馬上的人一個個都膀大腰圓,穿著統一的服飾,腰中挎刀,當先的一個人大約三十來歲,身形高瘦,鷹眼高鼻,一看就是個厲害角色,他躍馬撒韁,就到了岸邊空閒著的大船那裡,船上早就站著兩個人在等,幾句話後,這人跳上船,四下巡弋一番,而後又說了什麼,下船返回了馬車跟前。
“這是太原王家的人。”
這時趙旭身邊有人低聲的議論,有人聽了就說:“怪不得這麼大動靜,原來是他家。”
趙旭卻不懂什麼太原王家,他幾乎想張嘴問王家怎麼了?很了不起嗎?可是再一想自己何必多事。
就在這一會功夫,馬車到了岸邊,那艘大船上已經鋪好了舢板,並且一直的鋪到了河岸上面,剛剛那個個頭很高的人上去試試舢板是否牢固,然後揮手,那兩輛馬車就先行直接的上到了船上。
趙旭覺得這些王家的人幹這事情十分的井井有條,看來平日訓練有素。
轉瞬兩輛馬車都到了船上,那些騎手牽著馬也上了船,有人收了舢板,那艘大船就要離岸。就在這時,趙旭看到先前的那輛馬車裡,似乎有人掀開簾子往外看,他遠遠的瞧到馬車裡的人眼似流光,螓首蛾眉,肌膚勝雪,原來是個俏麗的女子。
馬車裡的女子只是朝著外面輕瞥了一眼,就將簾子放下了。也就是這麼一瞬,趙旭覺得這個女的柔情綽態,簡直猶如春曉之花一般,美的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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