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洋也有些意外,濃墨般的冷眉微微蹙起。
他原本想著要給姜南煙一個盛大的婚禮,隆重的迎娶她過門。結果,她說不辦婚禮,要隱婚?
姜南煙歉意的看著冷子洋,“婚姻只是一個形式,要操辦起來,牽扯的事情太多了,引發的效應會相當麻煩,我和子洋的婚事不宜大操大辦,一切從簡。”
冷媽看看兒子,婚姻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件大事,這婚禮說不辦就不辦,站在兒子的角度來說,對他太不公平。
冷子洋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媽,不辦也好,你和爸能輕鬆一點。再說爸的情況,也不適合操勞。”
兒子都這麼說了,胡玉芝還能說什麼。出於對老伴身體的考慮,她也只能點頭同意。
她轉頭對上冷辰剛,“老頭子,你說呢?”這個家,最終的決定權還在冷辰剛。
冷辰剛掀唇,“讓孩子們自己決定,我沒意見。”
胡玉芝思索了一下,嘆息一聲,“兒子,委屈你了。”
兒子是第一次結婚,不辦婚禮,是人生一大遺憾,她心裡替兒子惋惜。
冷子洋笑笑,攬過姜南煙,摟在身前,“這沒什麼委屈的,我有南煙就夠了。”
“那媳婦茶總要喝的,子洋,你去拿個墊子來給你媳婦。”冷媽催促冷子洋。
這杯媳婦茶她可是等了好多年,說什麼也不能免。
冷子洋看看姜南煙,轉頭對著他媽,嘴角勾起一抹妖嬈的笑,“媽,那你紅包準備好了沒有?這杯媳婦茶,可不能白喝。”
“噗嗤”姜南煙噴笑出聲,這句話,估計能把老太太氣的夠嗆。
胡玉芝用力剜了他一眼,“臭小子,早就準備好了,我還能屈著你媳婦。”
都說女生外嚮,可她這個兒子,胳膊肘向外拐的明顯,一點都不向著她這個媽,胡玉芝忽覺一陣心酸。
辛苦拉拔大的兒子,放在心頭的第一位是自己的媳婦,這心裡,總歸是不舒服。
冷子洋,“那你紅包可得準備的大一點,別小家子氣了。”
冷媽,“……”
好想揍他。
姜南煙一邊卻是笑不出來了,敬茶,那她豈不是要改口叫媽?
反應過來,她瞬間開始不淡定了。
冷辰剛一邊發話了,“你媽讓你去拿墊子,還不快去,等著捱揍?”
冷子洋嘴角輕抽,老爸又開始心疼老媽了。
從小到大,但凡他惹老媽一點不開心,就是老爸的一頓訓斥加棍棒伺候。
不過老爸也不是真打,有他媽護著他,他爸也不敢下死手。在他媽的眼裡,永遠是兒子第一,老公排第二。
他這才溫吞的拍拍姜南煙的手,“等我一下。”姜南煙溫順的點頭,他放開她,移步向冷媽房內走去。
胡玉芝果然是早有準備,從沙發上抱過一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清一色的三個小盒子,大小不一。
姜南煙看著冷子洋的父母穩穩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清秀的眉峰微蹙,神情有些複雜。
想想她和冷媽的年齡,她臉上的肌肉抑制不住抽搐了幾下,幾乎想立刻拔腿逃跑,腳上卻像是灌了鉛一般,想挪也挪不動。
她開始頭疼,怕喊不出口,這太尷尬了。
媽,這個字眼與她絕緣了二十多年。
思及此,她的目光開始變得悠遠。
君焱幾歲就沒了父母,她嫁給君焱的那年,自己唯一的媽也過世,想不到,活了半世,還能再拾起這個字來。
當人兒媳婦,意味著責任與擔當,她沒有這個經驗。
聽說婆媳關係複雜,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擔任好這個角色。
她正想的出神,冷子洋拿了墊子回來了,勾住她的肩膀,高大的身軀半傾斜在她的身上,醇醉的聲音在空氣裡盪開,“在想什麼呢?”
仰頭對上男人繾綣的目光,姜南煙淺淺一笑,瞄了他父母一眼,眼神有些小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