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臘月二十七這天,蘇甜托里長給全村辦年貨的事兒,就都齊活兒了。
蘇甜還在賴炕,即賴床,有時候不愛動,到日上三竿才起來,蘇母怕她睡多了,睡出毛病來,想叫她起,蘇甜迷迷糊糊的就說,“是寶寶要賴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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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母對寶寶這個新奇的稱呼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後知道她是說孩子,這賴炕的事兒便不了了之。
翠柳懂得些醫術,先前蘇甜動了氣,前三個月最不穩妥,母體若是休息不好,這胎也就差一些,因此縱容了蘇甜賴炕。
可這天,蘇甜卻被外面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無法賴炕,即便那聲音很小,這炕也躺不下去了,只好依依不捨的從熱炕上起來。
翠柳輕輕推開門進來,“夫人睡好了?”
“嗯,吵醒了。”蘇甜迷迷糊糊的應著,嘟著嘴,一副小孩子氣的模樣,“外面咋了?”
“村裡來人了,里長也過來了。”翠柳幫著蘇甜整理衣裳,一邊說道,“村裡置辦的年貨都發到各家各戶了,里長手裡還餘下七十多兩的銀錢,要還咱們,我做主給里長家的孫子全包了紅包。”
蘇甜緩了一會兒,才聽明白翠柳的一番話,“哦,好,這事兒你做主就成,本來就想著給里長大叔的,他肯定是不要,你這麼做很好,那外面吵啥呢?”
“各家各戶派來幾個代表,說要給夫人磕頭謝恩,又怕擾了你休息,在外間候著呢。”翠柳選了幾樣輕便素雅的首飾,戴在蘇甜頭上,又小聲道,“蘇老爺說,大過年的,不好把人趕走,就留著了。”
人家大過年的來謝她,她還真做不出趕人的事兒來,這幾天還算好,村裡放爆竹的少,可等過兩天,就少不了了。
昨兒蘇母還說過,現在放爆竹的,都是離著蘇家遠的,近處的,都顧忌著她的身子,沒敢放太多,怕驚了她的胎。
村民就這份心意,蘇甜也得領了,聽著就讓人心裡暖暖的。
都說善有善報,蘇甜和成開年對村裡的好,大家夥兒都記得。
出了這屋子,就見蘇父蘇母的屋子裡幾乎站滿了人,彼此交頭接耳,就是不敢大聲說話。
蘇父和里長坐著,也是互相說著悄悄話,蘇母一陣尷尬,見到蘇甜就道,“三三來了?里長帶大家夥兒謝你來了……”
蘇母一開口,屋子內的人都見到蘇甜,紛紛就要下跪磕頭,奈何屋子裡人多,跪的話,跪不下,距離蘇甜近的幾個人,才彎下腿,就被蘇甜兩手給扶住了,“你們這是做什麼?可不許跪!把我當林家的呢?”
林家當地主的時候,幾乎不把村民當人看,換了成家,就來了個大變樣。
但村民感激成開年和蘇甜都是發自內心的,除了磕頭拜謝,還能咋辦?
“三三……不,成家媳婦兒啊,你就讓我們磕個頭吧!不然這心裡不踏實啊!”
“就是,你看你們為咱們山頭村做了這麼多事兒,我們也不知道能做啥,就是想給你磕頭,年子在家就更好了。”
蘇甜臉上的笑因這話僵硬下來,全村都知道這次過年,成開年和蘇四和不回來,這時候說這話,不是故意讓她難受麼?
“說啥呢?”一旁的婦人伸腿就踹了開口說話那人一腳,又陪著笑道,“這混子不會說話,你別往心裡去,年子肯定是在做大事,等過了年,肯定就回來了。”
蘇甜笑了笑,“沒事,當家的就算沒回來,也沒忘了大家夥兒,好好過個年,咱就別整這些虛禮了。”
“對!就聽三三的!”後頭的里長實在看不下去了,“三三飯都沒吃,就被你們唬著了,該幹嘛幹嘛去!我就說三三和年子不在乎那個,你們非不聽!”
“是是,是我們的錯,那我們就先回去了。”開口之人又看向蘇甜,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好好歇著啊,來年得給年子生個大胖小子!”
蘇甜看著一屋子的人笑得樂不思蜀的模樣,嘴上說著吉祥話,依依不捨的離開了蘇家,這才得空坐著歇會兒。
“里長大叔,我真心沒想要啥謝。”蘇甜對里長說道,“村上這樣,怪見外的,我和當家的也是小輩,這樣的禮我哪兒受得起?”
里長不認同的搖了搖頭,“咋受不起?自古以來,在村裡就沒有地主受不起的禮,雖說年子把地更名給了蘇家,可大家夥兒也知道,這是年子不在家,要蘇家幫著打理呢,你啊,還是地主婆,啥樣的禮,誰的禮,你都受得起!”
頓了頓,里長又道,“再說了,沒有你和年子,咱們村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山頭村這麼多年來,上次寬裕的時候,是統正帝登基,免了那一年的稅收,但比起來,也沒有今年這麼寬裕。
再有成開年散財,蘇甜置辦年貨,讓大家夥兒這個年過得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