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棠穿著涼快的短衣短褲,任憑海風使勁吹著他,少年依舊如松一樣,聽見她的聲音只是咧嘴笑道:“好啊!”
誰料,這貨居然跑上甲板死活要拽著她一起去釣魚。
唐沫嚇得臉『色』蒼白,一口拒絕:“我不要!”
英棠詫異地瞪大眼睛,大力氣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走啦走啦,客氣什麼,我就不信你什麼都會就是不會釣魚!”
“……”
她不是不會釣魚,是有深海恐懼症,那條船就那麼小,站上去四周都是海,她會暈的,真的會暈的!
往後退卻一步,卻被人按住了肩頭,英棠誠懇地看著她:“你就不想試試看?”
唐沫蹙著眉心凝望他,支支吾吾:“可是我……”
“別可是了!跟我走吧。”
英棠朝商清延眨了眨眼睛,二話不說把唐沫拽走。
商清延給妻子投以一個“玩得愉快”的眼神,直到她消失,才慢慢轉過身,往那邊正在吹晚風的人走去。
連靜正和方芳芳聊東聊西,見兒子過來,就問:“沫沫呢?”
方芳芳躺在休閒椅上,聽見連靜的聲音才坐起來,看向商清延。
夜晚有些涼意,他的目光也有些涼,只用了幾句話回答了母親,目光再次落在方芳芳身上。
直到連靜去那邊拿甜點的間隙,方芳芳就問:“你把你母親支開,是有什麼事情要問我?”
他的眼如夜『色』沁涼,隨意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眉眼間盡是一副盡在掌握的姿態。
不慌不忙地開口:“也沒什麼,我就是有件事想向您求證。”
這個您,被他用得極為生疏,方芳芳心中咯噔一下,望向他,緊繃著一張臉:“什麼?”
商清延望向還在拿點心的母親,依舊忍不住握緊交疊的雙手,方芳芳是個觀察力極好的人,看見這一幕,忽然站起來,走向欄杆邊,自然地笑著問:“我聽說最近有人在查沫沫的身世,那個人是你吧。”
意料之外的灑脫,商清延站起來,往欄杆邊靠近,亦平靜地點頭承認,“是我。”
方芳芳垂眸笑了笑。
“你不是她親生母親,你是誰?”
一艘小船赫然出現在眼底,讓方芳芳愣住,商清延往下看去,正式英棠開的那艘船。
“我已經知道她真正的身世,只是很好奇,你的身份。”波瀾不驚的話語中顯『露』強勢的『逼』問。
方芳芳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回想,眼神漸漸抹上幽暗的光,凌厲而蕭瑟。
“她的確不是我的女兒,哪有母親對女兒那麼壞,忍心讓她跟著我漂泊。可人心都是肉做的,我再冷酷無情現在也對她有了感情,畢竟二十多年來我是親眼看著她從一個襁褓中的孩子一點點長大,到現在,她已經當了媽媽,我,也能算個外婆吧。”她收回目光,移到商清延臉上,欣慰道:“我以為這個孩子的命跟我一樣不好,但沒想到她能有個美滿的家庭,你可要好好對她,別讓她將來變成我這種人。”
她說這話時眼中閃過戾氣,那是一種見過腥風血雨的眼神。
商清延有種預感,方芳芳之前過的不是普通人過的生活。
“人和人不一樣。”
他只是給了這麼個回答。
方芳芳扯出一絲冷笑:“嗯,你說得對。唐沫跟我大不一樣,當初如果不是我們,她父母也不會死,照理來說因為良心不安我該對她好點,可是我愛的人也死在那次空難中,連同我一併死去,心死了還怎麼關心別人?”
商清延眉頭擰得很緊,握緊了拳頭一字一字問道:“那次空中遇難是你們設計的?”
方芳芳不否認,很輕地應了一聲,“我們是間諜,也是殺手,曾經為了一個組織賣過命,過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我的本名叫葉真凡,很小的時候被送到一個組織進行秘密培訓,成年以後成為長期間諜,潛伏在國各種政要人員身邊竊取機密。”
講起這件事,商清延能從她眼睛裡看見那段歲月的悽苦,緊緊抿著唇。
“飛機被蓄意駕駛偏離軌道撞上山峰,不可能有幸存者,除非,你沒上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