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後,搶救燈熄滅的那一刻,手術室的房門開啟,幾個醫生走出來。
唐沫和英棠都快速站了起來,只見卡維寧立刻扯著醫生的手術服問:“我哥怎麼樣了!”
醫生眼神微沉,先看了英棠再看向卡維寧,搖搖頭說:“患者送來醫院時被注『射』過多鎮定劑,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搶救無效……”
唐沫心中一沉,下意識看向卡維寧。
沉重的一聲,握不住的手機掉在地上,卡維寧那雙眼睛裡寫滿了絕望醢。
卡維鎮死了……
英棠和唐沫相視一眼,默不作聲,直到回到警察局見到剛恢復意識正在錄口供的厲雨,他們才知道發生了何事。
當天晚上卡維鎮給卡維寧打過電話,手下發現維寧跟唐沫離開,他料到大事不好,可電話一直打不通,卡維鎮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卡家發了瘋地砸東西,每一個攔著他的人都被他砸得渾身是傷,其中一個被他砸中腦門,當場死亡緹。
那天厲雨被通知去給他打鎮定劑,進門前發現他的情況很嚴重,於是加大了劑量,無奈好幾個人都擋不住他,厲雨被他甩開,眼睜睜看著卡維鎮把過量的鎮定劑往他自己身上注『射』,她不知所措,叫了救護車,不料也把警察引來了。
這是警察局對厲雨盤問後理清的來龍去脈。
隔天,唐沫那份資料遞上去之後,所有的一切也有了結果。
卡維鎮死了之後真相大白,商清延被關兩天後無罪釋放,媒體曝光卡維鎮這些年的惡『性』,包括他是如何勾結國外恐怖分子,以及栽贓陷害商清延,設計謀殺木成……卡家的一切通通被法院沒收。
唐沫去見他的那一天,監獄門口擠滿了人,手捧鮮花,眉開眼笑地慶賀他出獄,各種賀詞和讚美的話不斷在唐沫耳邊嗡嗡發響。
她什麼都沒帶,就安安靜靜地站在幾米之外看著他,雖然只是與他別離了幾天,但這些天以來似乎發生了很多事,讓她有些恍惚,腦子空空的。
可看見陽光下的男人在香花簇擁下望過來,眼中充滿柔情,她終於忍不住像只小鳥一樣飛到他身邊去,像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擠到他身邊,可這一次她不是要採訪他,而是要擁抱他。
商清延張開了雙手,迎接她的懷抱,唇邊是淡淡的笑容:“我似乎說過,這樣很危險。”
說話間,他似有似無地摟緊了懷裡的女人。
在很久之前,分分合合在商清延身上是家常便飯,他常常需要飛往各地開會工作,足跡遍佈世界,從未有所牽掛。可當某一天心中裝了一個放不下的人,他才深深感到什麼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好像只有緊緊地抱著她才覺得真實。
唐沫發覺他們倆擁抱太久,以至於周圍像偵察機一樣的眼光紛紛掃『蕩』過來,有幾個老大爺小女孩都紅了臉……小女孩還可以理解嘛,可是,老大爺臉紅什麼?
“放開我吧。”
“怎麼了?”
他意識到她將頭壓低了些,眼神閃躲。
唐沫嘀咕道:“那邊的老大爺,一直看過來,還臉紅!”
商清延維持著摟她的姿勢,淡淡的目光望那邊瞧去,忽而又笑開,朝那邊的人打招呼,然後才低頭告訴唐沫:“他不是臉紅,是高原紅。”
唐沫愣了一秒,兩秒,抬頭看看天,憋出一個“哦”字。
商清延看著她的緋紅的小臉,清雋的面容染了一絲笑意,彷彿春日清風,捧起她的左臉給了一個紳士的吻。
“……”
唐沫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緊張得抿著唇,聽見四周一片掌聲,心跳得越來越快。
“我能安全度過這一關,全是因為我的妻子。”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陽光下笑意粲然:“我記得是她的信任,她永遠堅信一切都可以解決的微笑,陪我度過這些世界的一些不完美。生活中的考驗很多,也正是因為這些考驗,我們分得清誰才是會一直在你背後支援你的那個人。我想,每個成功男人背後一定有一個默默支援他的妻子,我很幸運,我能遇見。”
掌聲平地而起,越來越響徹。
直到一滴淚打在手背上,唐沫才發現自己哭了,直接投入他懷裡,嗚咽著說:“我沒你說的那麼好……”
他替她拭去淚花,笑著補充一句:“世界那麼大,而你這麼好,我找不到第二個。”
唐沫抬頭仰視他,眨了眨眼睛,笑了。
他是她生命中的一抹光亮,永遠都是。
……
回家後,連靜給兒子煮了碗豬腳米線,說可以去去晦氣,順便地,給了家裡的國寶一碗。
誰知道兒子和兒媳『婦』回到家,餐桌上情意濃濃地對望,旁若無人,商家一家人在連靜輕咳一聲之後主動散開,留下足夠的時間給他們。
唐沫一邊吃著米線一邊看著他,傻傻地笑著,她好久沒跟他一起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