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延雖是笑著說,但嘴角的弧度在黑暗中卻有些僵硬,斂下眼中那抹幽深。
夜更深時他望著已經睡熟的女人,灰『色』寬鬆的睡衣套在身上推開窗門走出去,很快,空氣中響起打火機的聲音,嫋嫋煙霧縈繞在他指尖,望向透著青『色』的夜空,似乎在等待黎明的降臨。
手機發來的資訊讓他眉頭緊蹙。
任毅煬主動找他的次數很少,除去上一次緋聞事件,今早在辦公室他是第二次找他。
當他作為國務卿,總統在他面前甩下一份有關基金會的調查報告,確實讓他防不勝防醢。
“被留下的數字已經解開,指向木成和你成立的一個基金組織,現在基金會被查,事情可大可小!你知道?”任毅煬不動聲『色』的面容隱隱忍著怒意,故意反問。
商清延接過報告,一頁一頁地翻開,重新合上,淡淡地說:“規範的基金會會有什麼問題?”
任毅煬冷冷地勾唇瞥過他,徑自站起來,目光深深:“要是沒問題我就不會走這一趟!緹”
“在木成案件未結束前任何一個端倪都不該放過,更何況案發現場數字與你的基金會有關。”任毅煬變了臉『色』,薄唇吐出一句話:“我還不知道你的名下還有這麼一間基金會。”
陽光正好打進來,照在商清延頎長的身軀上,他將那份資料放下。
“基金會沒有問題。”
抬眸,眼神犀利地盯住任毅煬,他說:“毅煬,你介意基金會的名字。”
一瞬間,任毅煬眼底出現無盡的嚴寒。
轉身,片刻後他背對著商清延冷漠地回了句:“我介意的是你的名聲和前途!你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你從這個位置上拉下去,又有多少人想除掉我的左膀右臂。”
“從我們步入政壇以來,犧牲了多少人才有今天的地位。高處不勝寒,如今不止我一個人懂得,你也懂。基金會這件事不是空『穴』來風,危機有多大我們不知道,這一仗我們不能輸。”邁著步伐朝商清延走過來,任毅煬拍著他的肩膀冷厲說道:“不要讓一個女人,左右你的決定。”
默然很久,直到任毅煬走出辦公室,商清延仍站在原地。
通往會議的途中,秦紹意外地出現,擋住任毅煬的去路。
“秦秘書,你在做什麼?”秘書威廉詫異地開口。
秦紹抬起眼鏡說了句:“大哥,佔用你三分鐘的時間。”
任毅煬冷淡地看向他,然後揮揮手讓身邊的秘書離開,終於揚起淺淡的笑,與其是笑不如是完美的面具。
秦紹也習慣了他冰冷的表情,鏡片閃過亮光,任毅煬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意見,他也自知一旦涉及政治的話題他會變得十分敏感,可這件事他必須得說。
“大哥,我一直認為兄弟之中你最懂二哥,這麼做過意得去?”秦紹的聲音好聽,可一句話卻讓彼此的氣氛降到冰點。
任毅煬沒有動怒,只是用深沉的眼神看著他,手指扣緊自己的西裝紐扣,不輕不重說了句:“這是他的職責,有義務維持一個國家領導人的形象,難道不是嗎?”
秦紹抿唇回道:“你想利用這個機會引蛇出洞,二哥寧願自己承認一切,而不是讓別人背黑鍋,尤其這個人還是他岳父。”
任毅煬垂眸看向自己的手錶,眯了眯眼睛:“所以說女人只會帶來無盡的麻煩……他下不了這個狠手,就讓我來。”
見他要走,秦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大哥!你不知道二嫂對二哥來說多重要?”
任毅煬冷笑著扯開秦紹的手,“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他把基金會的股份當做聘禮送給唐家讓唐友友成為最大股東,除了唐友友我想不出有更適合的人選來承擔這個罪名。”
聲音如猶在耳,商清延吸了一口煙,隨後狠狠捻滅剩下的半支菸。
清早商家吃早餐時,清優看著窗邊不遠處的男人,用手臂撞了下唐沫,笑著問她:“沫沫,最近幾天有空陪我買東西嗎?”
唐沫咬了一口三明治,細嚼慢嚥,“嗯?清優姐要參加什麼宴會?”
商清優用湯匙舀了一口香粥,熱氣蒸騰,笑著說:“不是。是幫我挑一把好的弓箭,最近有人說我學藝不精,我偏要讓他收回那句話……不就是就是遠古的箭術,這有什麼難的。”
唐沫挑眉,戲謔地開口:“這個人該不是秦四哥吧。”
清優轉動明眸莞爾,“嗯哼?你要不要一起去。”
“沫沫,一起吧,很好玩的,整天待在家裡也膩了吧,姐姐帶你出去輕鬆輕鬆。”
弓箭?
唐沫思索著她也很久沒玩了,於是點點頭,一口答應下來:“好哇,一起去!”
“去哪兒?”
商清延單手撐在桌面,戴著腕錶的另一隻手順著唐沫的頭髮,嗓音很低。
清優輕輕咳嗽一聲,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