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許正華的副手拿著有關杜家的一份檔案,過來找許正華簽字。
許正華接過檔案,簽了之後,給他,說:“秦家大少會在程式稽核上幫忙,這案子應該很快就會結束,你配合稽查院那邊提供證據。”
副手一愣,不知道他們怎麼會跟秦家扯上關係。
要知道他們禁毒局從來不跟北城任何勢力打交道。
但副手沒多問,本分的應道:“是。”
辦公室重新安靜下來。
許正華看了眼姜裡,視線落在她胳膊上。
黑色袖口捲到胳膊肘,露出那些抓痕,他出聲:“您不該這麼衝動,現在就對方子晴和杜玥動手。”
即便姜裡辦事向來都會兜底,這次也有些莽撞了。
他們手裡的證據並不那麼齊全。
姜裡原本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淡笑,緩緩斂了回去,所有情緒都被埋進蒼白冷霧裡。
涼薄眼底是深冷的死氣,壓抑又窒息。
好半晌。
許正華聽到她低啞的聲音,朦朦朧朧的。
“我欠宋危一條命,我得護著他妹妹。”
這麼多年了,每次有關宋危宋清兩兄妹的事,姜裡的情緒就會很差。
許正華:“宋危如何了?”
姜裡道:“就那樣,不死不活的。”
許正華嘆了口氣:“這些年你想盡辦法,想治好他,都沒轍,只能那麼吊著一口氣。”
姜裡狠狠吸了口煙,周身籠罩的死亡氣息愈發濃烈,彷彿是從屍骸遍野的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許正華沉聲道:“要不,去找驍爺,讓他去看看宋危?”
姜裡煙吸得太猛,嗓子嘶啞:“我高三那年,宋危差點醫學死亡,就是秦夜驍救的他。”
醫界流傳著一句話,神之右手秦夜驍經手的病人,轉院只轉殯儀館,他若是治不好,那就沒人治得好了。
宋危當年那麼重的傷,能保住命,都是走運。
許正華有些失聲。
植物人宋危。
是他們這些人心裡一道極深的傷口,輕輕一扯就鮮血淋漓。
許正華張了張嘴,無力的說:“盡人事。”
姜裡把菸頭按滅在垃圾桶的滅煙區:“走了。”
許闖回神,連忙說:“我送您。”
許正華側著身子,看著姜裡的背影,嘆了口氣。
有十年了吧。
她還是走不出來。
……
深夜,北城的車流仍舊擁堵。
紅燈前頭,許闖踩下剎車,問她:“裡爺,送您去京郊別墅?”
姜裡勁瘦冷白的胳膊搭在黑色車窗上,指尖夾著煙,有點走神:“不用,回華庭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