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裡的攤販對地瓜是懼怕多過嫌棄,他們不敢驅逐地瓜,更不敢給地瓜臉色看,在江北集貿市場裡地瓜可以隨意走動,沒有一個地方是它不能去的。
不過地瓜也很識大體,它從不吃攤販們要出售的東西,也不會在他們做生意的時候搗亂。
久而久之,攤販們也沒有那麼害怕地瓜了,一隻烏鴉一群人算是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年。
聽地瓜說,攤販們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割點新鮮的肉食喂地瓜。
豆皮帶著橘子剛剛走進江北集貿市場就感覺到裡面攤販們異樣的眼光。
發生什麼事了?
自從地瓜在江北集貿市場落了腳,附近無論是天上飛的鳥雀,還是陸地上的動物都不敢輕易踏入這裡,唯一敢進入這裡的就只有豆皮了。
豆皮來這裡找地瓜不是一次兩次了,這裡的攤販幾乎都知道它是地瓜的好朋友,怎麼他們今天看見它眼神這麼奇怪呢?
現在差不多到了中午,雖然不如早上批發的高峰期那麼吵鬧,還是有一些零售的顧客在走動的。
然而,以往熱鬧的市場今天安靜得有些過分。
這份安靜也不是說就寂靜無聲了,而是隻聽到顧客問價砍價的聲音,卻沒有聽見攤販們回答的聲音,這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江北集貿市場裡分成了三個區,靠近大門的前區是賣的都是一些走獸類的野獸家畜,如麋鹿、狐狸、狼崽、駱駝……和豬牛羊兔等等,有活物,也有已經屠宰好了的屍體。
獸類的前區後面平分成了兩個小區,一個賣的是水產,什麼賣蛇賣蝸牛賣蜈蚣的都在那邊,豆皮去逛了一次後再也沒有去過那邊。
另外一個區賣的是飛禽,主打的是孔雀大雁和野雞,什麼雞鴨鵝都要靠邊賣。
每一天,世界上都有人出生,也有人死亡。
可是在這裡,每一天都只有死亡。
從還沒進入江北集貿市場大門的時候,豆皮就再次聞到了那股讓它十分噁心的血腥味,越往裡就越難聞。
雖然已經來過很多次,豆皮仍然無法適應這裡的味道。
豆皮沒有屏住呼吸,因為它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不呼氣,它只能強忍著不適,徑直往裡走。
每次來這裡豆皮都感覺特別煩躁不安,回去之後好幾天都吃不下肉。
汪!它不喜歡這裡,可地瓜在這裡。
橘子跟在一聲不吭的豆皮身邊,興奮地這裡聞聞那裡嗅嗅,看著吊掛在架子上血淋淋的野兔、狸獾,還有那一串串的竹鼠吞口水,完全沒有發現豆皮的異常。
前區有好幾個顧客在挑揀剖殺乾淨的肉食,一邊挑一邊跟攤主砍價,每一個攤主就像是約好了表演啞劇一樣,只是用手和計算器比劃,一個嘆音都沒有發出來。
“嘿!老闆你這是怎麼啦?不想做生意了?”
不是說顧客就是上帝嗎?這愛搭不理地幹啥呢?
即便看見顧客不滿,攤主仍然沒有開口說話,眼神複雜地看著找茬的顧客,擺擺手後向身後飛禽區指了指。
豆皮從這個攤販的眼睛裡看到了緊張和焦慮,附近其他攤販時不時地向飛禽區看一眼,注意力明顯都不在生意上。
飛禽區發生了什麼事?
結合攤販們看它的眼神,豆皮有理由懷疑是地瓜做了什麼。
沒有猶豫,豆皮直奔飛禽區。
當豆皮看見一把遮陽傘下的東西時,終於明白了攤販們緊張的原因。
豆皮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自己的心一緊,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見了,心拔涼拔涼的。
汪!總有人作死。
豆皮氣得想罵人,還是咬牙忍著了,它提醒自己要做一隻紳士狗。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時隔一年,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