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佑低下了頭：“是我辜負了你。”
“你沒有辜負我，你只是辜負了你自己。”錦禾兮說，語調緩慢，見文佑沒有抬頭，嘆息一聲，無奈的說，“文佑，如果有什麼辦法讓你像正常人那樣有喜怒哀樂，我都願意試一試。”
文佑的手緊緊地捏了捏，好一陣才抬頭，看向錦禾兮，小聲問：“小姐，你當初為什麼要救我？”
似乎這樣問有點承認是錦禾兮害了他的樣子，文佑又馬上解釋：“你很強，而且你不是傳中說的爛好人，你為什麼會好心的幫我，甚至，你還幫了那麼多人，甚至養著牧辰，養著盛夏，還有……”
“如你所言，我不是善良的人，因為我需要自己的勢力，我需要力量以備不時之需，因為我更知道對你們而言，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真的沒了，就算重頭再來，你又還會是現在的你嗎？”錦禾兮的話說得很是高深，文佑不怎麼聽的懂。
但他相信，錦禾兮這麼說，總歸是有她的道理。
文佑沉默了許久，忽的問：“小姐，你是醫生，你知道死亡是什麼感覺嗎？”
“知道。”錦禾兮點頭，“因為經歷過，所以我比你更清楚活著是有多幸運。”
“你……”文佑難以置信的看向錦禾兮，眼睛裡有著罕見的震驚和疑惑。
“震驚嗎？”錦禾兮淡然一笑，“若僅僅只是活過一次，我怎麼會懂得如此之多？如果僅僅是活過一世，我又憑什麼像如今這樣風光無限？”
“文佑，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用代價換來的，但是你和我不一樣，我能選擇重生，可你不能。”
錦禾兮最後的話，讓文佑有些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眼睛裡有著一縷恐懼，更有無盡的疑惑。
許久後，他才聲音斷續的問：“小姐你……你是神嗎？”
“對啊，我是神。”
錦禾兮悠然揚唇，點頭道，“我就是你們傳說中望塵莫及只敢仰望奢想的神，我本該擁有無盡的壽命，我本也可以俯瞰眾生，但我現在卻淪落到了這番田地，短暫一生百十年，渾噩輪迴千百次，所以你瞧，神也不是萬能的，神也有自己的無奈和悲哀，很可笑是不是？”
文佑感覺自己聽到了天方夜譚，背脊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故作輕鬆的問：“小姐你在開玩笑對不對？”
“你看著我像開玩笑嗎？”錦禾兮笑問，見文佑本能的搖頭，於是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將手掌伸到文佑面前，“看見我的掌紋了嗎，掌紋是所有人的命理，但是我的掌紋在消失，每一次的輪迴，掌紋就會消失一些，當我的掌心不再有掌紋的時候，我會徹徹底底死掉，灰飛煙滅魂飛魄散，沒有輪迴。”
文佑下移視線，落在了錦禾兮的掌心中。
那一眼，文佑彷彿看到了世間最為恐怖的存在。
錦禾兮掌心的紋路竟然只有一半，掌心另一半的面板光滑潔白，宛如玻璃的光潔面，沒有任何的紋路。
她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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