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軍營內, 一群人齊聚廖伊的營帳,一個個跪坐在案几前望向廖伊。廖伊今日也穿著一身鎧甲,坐在上首。吳鉤坐在她下首右側, 而方軍坐在了左側。
阿月站在廖伊的身側, 無神的發著呆, 似乎對營帳內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吳鉤不時端起小杯飲茶,眼神卻偶爾看向阿月。他和阿月也算是熟識了, 之前的阿月武功不錯,卻有著少女的天真浪漫,可最近這段時間,阿月明顯變了。
變了, 變成什麼樣了?吳鉤從小在夾縫求存,心思敏感, 他能明顯感覺到阿月已經不是從前的阿月了。從前的阿月是視廖伊馬首是瞻,廖伊讓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可現在呢,她有了自己的想法,甚至她在這次的軍事會議上都能跑神了。
阿月,肯定經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吳鉤心中想到。突然,阿月回神一個眼神就捕捉到了吳鉤的注視,兩人互相凝視著對方, 阿月的眼神充滿了冷漠, 可卻眨眼之間又天真浪漫起來,瞬間就對他『露』出了笑容。那一刻,吳鉤低下了頭, 他腦子中不好的想法更確定了。
“此次行動也是給京師報信,不需拼命,一戰即退絕不能纏戰!”廖伊再次強調。
眾將齊齊應下。這時方軍說道:“將軍曾命江湖高手西行,如今卻和敵國糾纏,那些江湖人心浮氣躁,怕是等不得多久!”
廖伊點頭:“府主提醒的是,廖伊是計劃有些不周了。”
“將軍,早該打仗了,這些蠻子明明被圍困卻跟沒事人一樣,再瞧我們,拖一日糧草就少一日,該打了!”有人說道。
廖伊道:“敵軍糧草也已不多,如今又被我們斷了補給,實際上比我們還要拖不起,諸位袍澤報國心切,我自是曉得的。但我大周已經死傷太多,我不希望再有過多的殺生了!”
實際上在不久之後,廖伊曾一度後悔自己的顧忌太多,就算已經在戰場上磨練了兩年,可是稚嫩和天真還是讓她錯失了真正贏得一場戰爭的機會。
“那,那些江湖人會怎麼想?”
廖伊道:“讓他們再等等,最多一個月,這些蠻子必會撤軍!”
“江湖人江湖事,要他們等,需要有人去鎮住他們,而這人不能是朝廷的人,只能是一代大俠!”方軍道:“若大哥還在,這事他必然能當得;可如今......”
廖伊也不知道方軍這話是出自真心還是隻是做戲,就算他曾經敬重自己的大哥方正天,可方正天死後奪府主之位的時候,他也沒客氣。『逼』迫江洛橙帶著遺腹子出走這是不真的事實,就算現在站在大義的立場既往不咎,可不是說廖伊就不在意。
廖伊道:“有時未必是威信就能駕馭一切,我們也可以找個說客,替我們去!”
“那不若吳某前去吧!”吳鉤道:“要說遊說,吳鉤應該還可以!”
廖伊看向他,沉默片刻便道:“你要去也可,得有人保護你前去,這人得是高手我才能放心!”
“多謝將軍厚愛,如今國家危難,在我身邊多放一人,在將軍身邊便多了一分危險。”
廖伊揮手道:“我意已決,勿要爭了,如今洛陽大捷已經有些日子了,天策府各地遊擊的騎兵也可以回來了,就選一支最精銳的騎兵護送軍師前去吧!”
方軍立刻應下,說道:“前翻方旭偷襲陳留有功,也是一個英才,便由他帶隊護送如何?”
廖伊點頭,方旭她有印象,在天策府一團低『迷』士氣時,他也算是擁有壯志雄心和才華的同齡人,很有前途。方軍選人還是很有眼光的,她心中又暗歎,這方軍除了垂涎那天策府府主的位置做的不光彩,其實其他事情卻也公私分明的很。
也許,一直以來,方軍都是很有野心的人,只是他的兄長方正天太耀眼,以至於遮蓋了他的光芒。廖伊現在的心態比之前要豁達很多,或者說是成熟了許多。
方軍這般盡心盡力,也是瞭解廖伊的心『性』,他是看著廖伊長大的人,知道廖伊這人特別喜歡講原則和規矩,他給的越多,廖伊欠的就越多,那麼他這府主的位置就會坐的越穩當。他看到廖伊的滿意,心中便更是安穩了,若說天策府上下唯能跟他爭府主之位的便只有這廖伊了。廖伊一介女流,自然做不得那府主,可她大可以將方正天的遺腹子捧上府主寶座,只要她親力扶持,又有幾個不俯首稱臣?
兩人可謂各懷心思,卻在大義上都算是正派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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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伯剛回長安城,大門內早已經有小黃門守著了,小黃門傳旨:皇上口諭,童統領回城即刻進宮!童伯領了旨,心下嘆息皇帝的懦弱和急切,這樣下去大周王朝還能挺立多少年?他的步子有些蹣跚,可以說是顯得有些無力,喪權辱國的條約真的讓他心裡難受,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想,童程遠啊,你一輩子也就是個武夫,護了他們母子一輩子,卻護不住這個國家。泱泱大國,經歷五代君王也不過百年之數,可如今卻已經讓很多人聞到了衰敗的味道。他想,他有再高的武功,再大的權勢卻擺脫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真的不會治理這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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