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哪去?”金多仙在門口堵住了張徵。
“金大夫。”張徵停下了腳步。
金多仙一雙眉『毛』揚起:“身體剛好一點, 就把自己不當回事了!”
張徵慚愧地低下了頭。
金多仙又道:“你想出去找誰?”
“廖伊。”
“廖伊?”金多仙想想後說道:“可是此次大戰指揮的廖將軍?”
“應該是吧,她是名女子。”
“那就沒錯了。”金多仙走進屋中道:“她跟你一樣,也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不過最近也哪裡去不了!”
張徵立刻問道:“她受傷了, 傷的重不重?”
金多仙坐到了八仙桌邊道:“都是女娃, 卻一個個都不要命,衝鋒陷陣的事, 本來就是大老爺們的事,你們一天到晚強出頭做什麼!”
“金大夫說的是,徵兒啊,那廖將軍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 你再養兩天傷也來得及啊!”張浩天此刻忙上前打圓場。
張徵也跟著坐了下來,低下眼眉, 過了半刻才說道:“我從沒想過什麼強出頭的事,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可是徵兒,那廖伊對你素有仇怨,你傷不好功夫沒有恢復,她若為報私仇趁機下手,你該如何?”張浩天問道。
張徵沉聲道:“她不是那種人!”
“若不是那種人,那日決鬥你明明有傷以讓再讓, 她就記你情了?”
張徵瞬間啞然, 她還記得那一刻在驪山之巔的決鬥。烽火臺上,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廖伊穿著孝服, 帶著怨恨向張徵下了一次次殺手!她對自己的恨,甚至讓她入了魔!張徵想到此,肩頭不知覺的抖了一下,一股寒意自心中升起。
“就是那次她瞎眼前的對決?”金多仙指尖敲著桌子問。
“不錯!”張浩天沉聲說道:“當初徵兒比她廖伊武功不知高出多少,對她一讓再讓,可她廖伊可不覺得,只想殺了徵兒。”
“爺爺,是我欠她的。”
“欠她的?”張浩天難忍怒氣說道:“就算是欠她的,在那次決鬥之後你該還的也算還了,早都不虧欠她了!”
“而且,那日你在洛陽城下與國師對決,那麼多雙眼睛看著,若不是你贏了國師,這党項人能那麼容易退兵?”張浩天嘴皮子都打顫了:“若是我們真的欠人家的,可以,我們還!可再欠也是有數的,不是你這樣像在填無底洞,一還再還!”
張徵的心中觸動,僵立在那裡,不再言語。說什麼呢,她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情理上爺爺說的都對,可自己為什麼反而覺得難過呢?為什麼呢?
“老閣主的話你都曉得,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我老了,可誰沒有年輕過的時候呢?”金多仙的雙目帶著希翼:“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慢慢你就會學會看透,學會放下,所謂恩怨,有時不過是執念。”
張徵道:“即使如此,該說清的總要說清,否則只會這樣不清不楚糾纏一輩子。”
這句話兩位老人倒是沒有反駁,張浩天說道:“那就等你傷好一些再去見她吧!”
張徵點頭應下,隨後問金多仙道:“金大夫又是怎麼到洛陽來的?”
“醫者父母心,哪裡有難,自然要到哪裡去,如今洛陽大捷,相信死傷戰士不在少數,自是要來。況且,老夫也希望有一日能親眼看見一場京師大捷!”
——————————————————
洛陽知州府,廖伊高坐太師椅,太子的封賞已經快馬加鞭送來,此刻的廖伊身份和地位已經不同往日了。至少她發動的大戰讓周人終於大勝了一場。
一眾武將及各地州府派的代表已經聚集,廖伊麵『色』蒼白,由於缺血,精氣神也沒有往日神彩,即使如此她還是咳嗽一聲命人攤開了地圖。
“洛陽休整已有三日,党項人也已經撤回長安,相信長安那邊已經得到訊息了。”廖伊的語氣徐徐,每次都需要換口氣才能繼續說下去:“那麼如今又該如何解長安圍困之局?”廖伊看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