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徵握住那把刀時, 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因為那把刀的夢魘還深深刻在每個人的心中。而張徵自己持起刀,心中也是五味繁雜, 這把刀讓她直面了自己的心魔, 自己的執念, 自己的罪惡,也讓自己入魔『迷』了心智。
眼淚不知不覺落在了刀鞘上, 她猛地抽刀出鞘,暗金『色』的光暈在火光中閃爍......所有人近乎屏住了呼吸,緊張地握住了手中的兵器,他們卻看見張徵緩緩低頭, 仔細打量著手中的長刀。
黑紅『色』的刀身佈滿瞭如同血絲的網格,張徵的手緩緩撫『摸』著刀身, 低語道:“這是我第一次真正看清你的真容啊,閻屠!”
嗡~~!刀身突然顫動發出嗡鳴聲回應著張徵,張徵颯然一笑手一揮閻屠寶刀垂立在手中。
她沒有入魔!她眼睛是清亮的!所有人的緊張突然放鬆下來,握著武器的手也鬆了鬆。
張徵手中的刀突然側立身前,她望向大祭司道:“在下張徵,手中閻屠,乃絕代鑄劍師胡元泰所鑄, 今日特與閣下決鬥, 生死不論!”
中原人特有的決鬥邀請,大祭司在張徵的身上突然看到了張浩天的身影,漢人禮法教化卻是比自己這邊要好太多, 至少這份氣度,就讓人很是佩服。
他的目光望向周圍,大苗王的雙眼充滿憤怒地望著他,而其他的人是畏懼的看著他,猶如看見瘟神般只想遠遠躲開。
禾卡在他的目光下,一把背起寨勾納和,然後猶如事不關己般向禁地外走去,而那個自己曾經的師兄似乎在硬撐著一口氣就這樣依附在禾卡的背上。
“我們走,叔父!”禾卡的鼻子有些酸澀。
“別哭......”寨勾納和艱難地開口道。
“沒哭!”禾卡回答道。
“好孩子!”寨勾納和想伸手撫『摸』一下禾卡的頭,卻發現自己沒有力氣,鮮血在禾卡的腳下一滴一滴的落下,寨勾納和卻努力提著精神說道:“你要成長起來!”
“我知道。”
“以後,叔父幫不了你了。”
“我知道。”
“叔父愛過你母親......知道麼?”
“知道!”禾卡的腳步停了一下:“她去世前,也說過......她也喜歡過你!”
“呵呵......”寨勾納和笑了:“好孩子!”
這是他再一次說禾卡好孩子,禾卡再也忍不住眼淚,他閉上了眼睛瘋狂奔跑著,向他們約定的地方奔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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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卡和寨勾納和的離開讓大祭司低頭看向了自己手中的血刀,它的刀身很美,薄如蟬翼,赤紅如血,與暗金『色』光暈的閻屠比,它散發的卻是赤紅『色』的光暈。
只是它還是殘缺的,它還缺一把完美的刀柄,也沒有一個配得上它的刀鞘,自己拿著它與張徵的閻屠比,顯得很寒酸呢!
大祭司自嘲的笑了笑,他想起寨勾納和的話,沒錯,這一切不是寨勾納和作的局,而是他自己的貪婪作的局,是他的野心讓他最終鑄就眼前的結果。
這把刀......
大祭司揚起手中的刀,『露』出了一臉痴『迷』,他突然說道:“這把刀還沒有名字呢,真是可惜!”
張徵看著他手中的血刀,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長刀入鞘,將閻屠地鋒芒再次隱藏在刀鞘之中,她說:“我不會拔刀出鞘,否則你我決鬥不公平。還有,之前你與那人惡戰一場,我給你一夜時間休息調息!”
大祭司抬頭看向她:“我不需要同情!”
“不是同情是公平!”張徵轉頭不看他,對苗若蘭道:“去準備些食物酒水來!”
苗若蘭一臉疑『惑』,卻在張徵堅定的眼神中服從了。
張徵和大祭司對坐在案几上,都安靜的吃著桌上的食物。所有人看著他們,沒有一絲喧鬧和言語,只是等待著。
“本座叫寨勾亞圖,今年四十有三,是苗疆第一大祭司,你可要記住了!”大祭司突然對張徵說道。
“嗯,這不是我第一次決鬥。”張徵回答。
寨勾亞圖笑了:“看得出,你太講究原則了!”
張徵抬頭看了他一眼:“生死對決,就該如此!”
“呵呵......哈哈......”寨勾亞圖笑了,由平靜的笑變成開懷大笑:“你這女娃,真是冥頑不靈!”他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你這麼單純的武者,也許才能站在那最高的巔峰上吧!”他望向了遠處巍峨的山巒。
張徵靜靜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回過頭,說道:“本來,我很後悔沒有殺了你,雖然當初留下你也只是為了利用你,但如今,我卻覺得天意使然,你本就不該在這裡停住腳步!”他說完抽出了血刀道:“此刀雖然為鑄成,卻是用一百童男一百童女的鮮血所鑄,就刀如齊名,名叫‘血煞’吧!”
他說著站了起來,單刀持在手中躬身對張徵抱拳行禮道:“在下苗疆第一祭司,寨勾亞圖,手中乃鑄劍大師胡元泰所鑄魔刀‘血煞’是也!今日接受閣下的挑戰,生死決鬥,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