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建德十四年六月初, 盛夏。
玉門關外八十里的地方,党項,突厥和吐蕃騎兵集結十萬雄兵, 歃血為盟, 一舉攻入玉門關, 兵鋒直指中原,大周朝局震『蕩』, 皇室垂危,一時之間難有將領能利抗四國聯軍。
這一日,朝陽起,魔門內應開啟了玉門關的城門, 在關內守將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萬千鐵騎直接踏進了中原的門戶!
李剛之子李傑帶軍死戰而亡, 信鴿飛向天際,也帶走了軍人的靈魂。
李剛大喜大悲,本就殘破的身體再也經不起折騰,死不瞑目!
西塞入侵,大周垂危,孩兒不孝,願赴國難!這就是李剛死前看到的信。
李剛生前有三子, 其長子李克, 次子李勇早死,而死也都死在了戰場上。只這第三子是他最後的骨血,可是......
一生守衛著這個國家, 可是卻也一生失去了自己的至親,李剛在看到那份信的心情時何等悲痛和絕望!
孩子,沒有了。
國家,是不是也要沒有了?
建德十四年六月初,李剛暴斃河間府,一時間河間大軍群龍無首,太子拓跋景瑜臨危不『亂』率軍收復雁門關,並懇請皇帝追封李剛“忠烈侯”,李剛家眷賜“一門忠烈”牌匾,世襲爵位三代!
然而,這些都是後話,此時整個朝堂早已人人自危,就是當今聖上都已經準備攜眷而逃!
三國聯軍一入玉門關,猶如脫韁野馬再難遏制。大周守將或不戰而逃,或不敵被殺,竟然只半月時間就已打到咸陽府,而與之相鄰的京師長安已然岌岌可危。
“皇上,車馬絹帛已經備好,我們快撤吧!”太監總管焦急道:“聽聞那些蠻夷已經打到長安城外了,若是長安被圍,咱們就來不及了!”
“童伯,童伯在哪?”皇帝惶恐不安,卻還在東張西望想在這偌大的勤政殿裡找到自己的主心骨。
“童大人安排防務去了,皇上就別記掛他了!”太監總管慌忙說道。
“不,童伯在,則朕無憂,童伯不在,則朕不走!”皇帝一把甩開了對方的手說道:“朕不走!”
“皇上!”門外響起了童伯的聲音,隨著他的聲音伴隨的還有他的腳步聲,只見他一身大將軍鎧甲,威武不凡,可惜卻沒有任何虯髯遮面,暴『露』了他的身份。
“童伯!”皇帝一見到童伯激動的高喊道,人更是幾步向童伯跑去。
童伯雙手抱拳,單膝跪地:“皇上!”
“童伯你這是何意,還不速速起來,與朕南下越州?”皇帝看童伯跪下,不由停下了腳步。
童伯道:“皇上,老臣懇請您不要離開京城!”
“什麼?”皇帝渾身一顫,遲疑地看向他。
童伯下拜道:“如今南面魔門作『亂』,陛下就是去了越州,沒有軍隊庇護,也會被那些魔門鼓動的『亂』民追殺啊!”
“魔門!”皇帝又是一顫:“可是那皇甫家的餘孽?”
“正是!”
“啊......”皇帝無力的向後倒去:“天要亡我大周啊!”一股悲愴之感讓他絕望。
“皇上小心!”大內總管太監立刻扶住了皇帝,避免他倒在地上。
童伯抬頭看向皇帝:“陛下無處可去,可是陛下並未失去民心,那些草原蠻夷劫掠成『性』可是卻戰線過長難以維持久遠。我長安城糧草足夠城中將士百姓支撐三月,到那時不用我們打,他們都不得不退!”
“可是這一路來,他們必然劫掠了無數糧倉,如何肯退!”總管太監才不相信童伯的鬼話,說實在的,他更不想死在這裡。他財富也攢了不少,人也伺候了大半輩子了,還想享享清福幾年。
童伯不由瞪了他一眼,然後對皇帝道:“搶到又如何,戰線長遠,他們運糧草輜重不需要時間?十萬人吃飯,一日要吃多少,戰馬又要吃多少,他們又能送多少?況且只需一個月那些魔門餘孽必然被平定,就算不平定,勤王大軍也已經組建完畢,足夠與他們抗衡,他們拖不起,我們拖得起!”
皇帝聽了心中隱隱升起一股希望,他道:“童伯說得對,朕不能做亡國之君,朕不能對不起列祖列宗!”
“正該如此!”童伯斷然說道。
“報,皇上,皇上,北面來信了,北面來信了!”一名小黃門在外高聲喊道,一路跌跌撞撞跑來,立刻匍匐在地道:“北邊的訊息!”他雙手託著一封密件,赫然也是飛鴿傳書。
皇帝立刻道:“快說,北邊怎麼樣了!”
“撤了,契丹人撤了,太子殿下已經在命人收復失地!”小太監氣喘吁吁道。
“契丹人撤了!”皇帝的眼睛終於恢復了神采。
“太子收復失地,那李剛做什麼去了?”童伯卻盯著小黃門問道,顯然,收復失地對他來說並不意外,意外的是為什麼李剛元帥沒有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