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隊契丹騎兵甩著馬鞭便衝向了蒙古包, 還未靠近便聽見了犬吠。
蒙古包內走出一青年,雙頰黝黑泛紅,髮絲凌『亂』, 看起來不知有多久沒洗過了。
青年一見那隊騎兵, 立刻匍匐在地, 一個勁的磕頭:“恭迎幾位大人!”他說得是契丹語,語氣惶恐。
這隊騎兵乃是一個十人隊, 十夫長率先翻身下馬,用契丹語問道:“你是誰的奴才?”
青年人立刻從衣領裡翻出一皺皺巴巴的暗紅『色』小方『毛』毯,上面佈滿花紋,一看就是手工製作。他小心翼翼捧著那兩個巴掌大的方毯舉過頭頂給那十夫長看。
十夫長一見圖紋便道:“原來是右司大人的奴才!”他放鬆了警惕道:“我問你, 可看見有一匹馬上騎著兩個漢人從這路過?”
青年立刻指著一個方向道:“往那邊了,往那邊了, 走了都快一個時辰了!”
十夫長走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衣領道:“你確定?”
青年用力點頭道:“當時我家獵狗叫了,我出門看的時候她們已經走遠了!”
十夫長看了看那老犬,發現它正吐著舌頭喘氣,黃牙已經掉了幾顆,倒是看著自己直搖尾巴。
十夫長笑了一下,鬆開了青年道:“我們餓了,去給我們準備點『奶』茶喝羊肉, 我們吃完還要繼續趕路!”
“啊?”青年一愣。
十夫長眉頭一皺:“怎麼?”
青年匆忙解釋道:“我還以為幾位大人會急著去追那倆人呢, 我這就去準備!”青年最後一句還未說完就爬起掀起了門簾:“大人們請!”
那些契丹騎兵立刻歡呼了一聲,便進了蒙古包中。青年很快從火爐上燒開茶水,然後放了點粗鹽和牛『奶』, 勾兌好『奶』茶就一碗一碗給那幾個契丹兵倒滿。
契丹兵們連日追蹤廖伊二人,早已勞累疲倦,於是一個個邊手抓羊肉狂啃,邊聊天說著話。
一名騎兵打了個飽嗝準備出去撒『尿』,突然盯著門口角落道:“這裡怎麼有那麼多血?”
所有人不由看向那門口,果然有不少鮮血還未乾涸正沾在門上和地上的『毛』氈上。一時間氣氛變得安靜下來。
那青年立刻對那契丹騎兵磕頭道:“對不起大人,下午殺了頭羊,才收拾完燉鍋,還沒來得及收拾!”
“你在門口殺羊?”十夫長問道。
青年道:“沒,是在外面空地上,可能羊脖子血沒放完,我急著帶回來便淋到門口了。”
十夫長點點頭:“難怪我說今天的羊肉很新鮮啊,這細嫩應該是個羊羔吧?”
“三個月大的羊羔,幾位大人光臨,奴才咋敢藏私!”青年人謙笑道。
幾名契丹騎兵立刻滿意大笑,十夫長更是從腰帶裡取出點銅錢丟在了地上:“賞給你的,馬上把這塊氈子換掉,不然你這晚上得多少蚊子!”
青年人立刻跪在地上將那幾枚銅錢撿了起來抓得緊緊地,然後道:“奴才謹遵大人命令!”
那十夫長滿意的站了起來道:“好了,兄弟們都起了,再偷懶我們就不好交差了!”
那些契丹兵立刻唉聲嘆氣站了起來穿上鞋子跟著十夫長向外走去。
“駕!”契丹騎兵的馬蹄聲迅速遠去,青年往往周圍確定那些騎兵已經離開,立刻掀起那塊帶血的『毛』氈,只見『毛』氈底下是塊木板。他扣起木板,居然是一塊600600的木門。
他開啟木門,只見裡面是個棺材大小的土坑,而土坑內正是廖伊和阿月。二人渾身是汗,呼吸沉重,這土坑裡的悶熱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青年一把撈起阿月,然後對廖伊道:“立刻離開這裡,要快!”
廖伊看著他沒有說話,而是又望向了阿月。此時阿月已經甦醒,但氣力並不足,看著人的眼神都顯得無神。雖然她狀態糟糕,可她卻對廖伊『露』齒一笑道:“小師叔,我沒事,死不了的!”
阿月的雲淡風輕讓廖伊的雙目瞬間湧出淚水,她低聲抽泣了兩聲。
“她死不了的,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否則等他們找到了那匹馬必會懷疑我這裡,到那時不只你們死,我也死無葬身之地!”青年將阿月放在『毛』氈上,然後指著一處木箱道:“那裡有我孃親的一些衣物,你們立刻換上,換好我們就走!”
廖伊知道對方說的是實情,立刻感謝道:“請公子在外等候,我二人這就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