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武穆好奇地看著張浩天,顯然有些不明所以。
這時,張徵開口:“只能找五毒教吧?”
只這一句,嶽武穆立刻恍悟。
張徵頓了頓又道:“其實看不見也挺好。”
張浩天聞言顫聲道:“不可這麼自暴自棄!”
張徵卻道:“我非自暴自棄,而是想明白了很多事。”
“眼睛看不見了,我只能靠經常回憶過去來記住天空的顏色,飛鳥蟲魚,以及每個我還記得的人的樣貌。因為回憶的多了,想的也就多了,想的多了,想明白的也就多了。”張徵不疾不徐道:“在一遍遍回憶中,我突然發現我以前怨恨的很多事,我都不恨了;而我以前太過在意的一些事,也不是很重要了;甚至......我還發現我曾經恨之入骨的人,居然在我的記憶裡逐漸變了樣子,似乎他們其實都很好。”
張徵的話很平淡,甚至好像說得不是她自己一樣,可聽到她這些話的張浩天卻突然哽咽起來,強忍著自己的老淚,甚至快步走了出去。
嶽武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師父說得很平淡,好像治眼睛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自己聽著就想哭呢?就好像,就好像一句話,叫:大哀莫於心死!
嶽武穆看著自己的師父,卻發現師父真的很平靜,沒有任何表情和多餘的動作。
“你看著我做什麼?”就算是看不見,張徵也能猜出嶽武穆在做什麼。
嶽武穆道:“師父,為什麼我覺得你從來都不快樂呢?”
快樂......張徵的內心如同被什麼觸動了一般,她猛然發現她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快樂的時候。
過了一會兒,張浩天回來了,他重新坐在了飯桌上,說道:“什麼事,不能還沒做,就放棄了!”說完就拿起筷子繼續吃著飯。
“何必呢!”張徵嘆了口氣,卻沒有人回答。
直到吃完飯,張浩天才開口說道:“放心吧,如今這天下真能為難得了老夫的人屈指可數!”
嶽武穆終於明白過來,師父之所以放棄治眼睛,原來是擔心太爺爺。他覺得自己總算有些瞭解師父的想法了,師父是個不喜歡錶達的人,卻又在平淡中表達著她的情感。
情竇初開的嶽武穆甚至想,世間要是能有像太爺爺這般懂師父心思的男子,那必然也是個蓋世大英雄!他心中愛屋及烏,自然以為配得上自己師父的男子必然要卓爾不凡!
待店小二收了飯食,一套青瓷茶具便端了上來,一隻小爐上擺著一隻巴掌大的茶壺,裡面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掌櫃的早就看出這主孫三人是難得的金主,所以伺候得分外用心,甚至將上品金駿眉都端了上來。
張浩天將茶杯端起,聞了聞道:“這店家誠不欺我,這金駿眉無論是顏色還是香味都是上品!”說完一飲而盡。
隨著張浩天飲下茶,嶽武穆也有樣學樣的飲下,然後說道:“好喝!”
張浩天呵呵一笑道:“還不給你師父倒一杯!”
“哎!”嶽武穆立刻站了起來,拿起青瓷茶壺倒在了張徵的杯中。
張徵沒有動茶杯,而是道:“你是有什麼打算麼?”
“其實,今日出去,發現這五毒教眾比我想象的要多很多,我以為像她們這般口碑的教徒該低調才是,卻沒想到這些妖女有恃無恐,在大街上毫無掩飾自己身份的意思。”
“妖女?”張徵笑而不言,似乎是在諷刺什麼。
張浩天猛然恍悟,妖女,這稱呼自己也曾經喊過張徵的孃親!一時間他嘴唇發顫,顯得十分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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