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登了山頂,周葫蘆道:“今晚我們就住在山上如何,聽人說黃山的日出很美,而且運氣好還能看到佛光普照呢,再佛光中祈願,會更加靈驗的!”
梅思樂瞟了她一眼道:“你哪來那麼多願望啊!”
周葫蘆道:“願望多不好嗎,而且你想啊,山下那麼多人求山神,那香火旺盛的,估計山神聽到咱倆的願望也未必有空幫咱們實現願望。這山頂就不一樣了,山頂人少,而且靠近天庭,想來出現佛光必是有仙人經過,咱們求他說不定他舉手之勞就實現了我們的願望了呢?”
梅思樂聽得頓了兩秒後說:“你說的好像還蠻有道理!”
“什麼是蠻有道理,是非常有道理!”周葫蘆很是嘚瑟道:“想來那天神肯定比山神要厲害,咱們求他,更容易點!”
“說了半天,你倒是許了什麼願望,居然如此迫切?”
“不是說願望不能說的嗎,那自是不能給你說,說了就不靈了!”
“哎呦,你居然還知道守口如瓶了!”
“本來就是,我又不傻!”周葫蘆有些生氣道。
好吧,你是不傻,但你那毛躁的性子看起來也沒多聰明!梅思樂沒有再搭理她。
不過周葫蘆卻早就打定了主意在山上過夜,從背上的包袱裡取出兩件厚實的衣服和食物就此坐在了一塊大石上。梅思樂與周葫蘆坐在那大石之上,幾步之遙便是山崖,如今天色漸漸發暗,溫度也在不斷降低,若非二人習武,怕是早凍得哆嗦了。入夜之後,兩人便罩著衣物靠在一起,空氣中甚至隱隱能看到她們呼吸間的霧氣。
梅思樂靠在周葫蘆的身側,望著天空星辰點點,說道:“葫蘆,下了黃山便去尋你那朋友嗎?”
周葫蘆道:“是啊,聽聞北邊打仗,廖伊估計會去,我想先去天策府看看,知道了她的去處我們便去尋她,順便看看能不能幫幫她!”
“這廖伊......你和她感情可真好!”
周葫蘆不知為何,總覺得梅思樂這話說的有些問題,卻又說不上哪裡有問題,當下就當沒問題聽進了肚子裡,回答道:“我小時候被老爺子拉著到處跑,認識的好朋友不多,也就她了!那會兒我是個偷,她卻是天策府的嫡傳弟子,才六七歲一大堆哥哥姐姐就要喊她‘小師叔’,那感覺特逗!”周葫蘆說著笑出了聲:“你想想啊,她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就要在一群她可以喊叔叔阿姨的人面前裝成熟,是不是很逗啊!”
梅思樂聞言也笑出了聲,只是她想到的不是廖伊,而是自己。自己九歲成為聖女時,不也是一樣受一群叔叔阿姨膜拜,自己的言行舉止還不可稍顯失格,否則便毀了聖女威儀,尊主必然要懲罰。但是你要想想一個對什麼都還朦朦朧朧的少女,要憋住自己的天真,擺出威儀,本身也是很難的事,那得壓抑多少天性?
周葫蘆自是不知道梅思樂到底笑得是誰,她隨後又講:“她們天策府規矩多,門風嚴,不像我從小到大跟個野孩子一樣,但是也是這樣我才比她活的開心嘛!”
梅思樂道:“那你的父母呢?你從未見過嗎?”
周葫蘆情緒瞬間有些失落道:“是啊。”
“你沒問你爺爺他們還活著嗎?”
周葫蘆道:“當然問了,可是老爺子說他們在我剛出生沒多久就被壞人給害死了,而我不過是他撿回來的遺孤,所以沒父沒母嘍。”
梅思樂聽後心中難過,不由伸手握住她的手道:“別難過了,以後我陪著你!”
周葫蘆搖搖頭,嘴裡嘟囔道:“又沒見過他們,有什麼好難過的。”可是另一隻手卻揉了眼睛兩下。是啊,沒有過記憶自然不會多難過,可是一想到自己無父無母,那種憂傷卻是戒不掉的。
梅思樂看她難受便道:“我麼,比你好一點,我至少還有孃親在呢,她雖然面硬,看似不好說話,但還是心軟的。”
這一點周葫蘆贊同:“不錯,你娘雖然看起來跟個殭屍一樣表情總是冷冰冰的,但是她很關心你,就說這次找我救你......”周葫蘆說到後面突然意識到好像不對便住了口。
但是梅思樂的耳朵卻靈的很,加上她本就心思細膩聞言便一把揪住周葫蘆的耳朵:“好啊,原來不是你自己來找我的,而是我娘逼你來找我!”她自己的孃親,她還是知道脾氣的。
周葫蘆矢口否認道:“我自是不知道你的行蹤嘍,是你娘不放心你告訴我的,她倒是沒逼我,是我自己覺得你這樣不對主動來的!”
梅思樂一臉狐疑:“真的?”
周葫蘆小雞啄米:“真的真的!”
梅思樂的手緩緩放開了她的耳朵,實際上週葫蘆這話她還是相信的,因為憑藉周葫蘆那套“義士邏輯”便會讓她來尋自己。想到這裡,她的手又轉為揉起葫蘆的耳朵來,還溫柔關心道:“還疼嗎?”
周葫蘆有點小委屈,故作可憐道:“當然疼了,要是被你扯大了,我不就成豬八戒,醜死了!”顯然,就算她再粗枝大葉,卻也懂得愛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