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徵睜開眼睛看向她：“不知。”
花顏月抖動了下軟劍說道：“這把劍名叫‘無常’，相傳是大唐公孫大娘臨終前的作品，意在世事無常，人生難料。”
張徵不知她為什麼要說這些，卻是不答。
花顏月嘆了口氣：“此劍是我花家的傳家寶之一，居然被你搶了去，也是我花顏月學藝不精！”
張徵依舊沉默。
花顏月又道：“你的天賦過人，年紀輕輕就有此番成就，死了是有些可惜的！”
誰知張徵這時卻笑了，只是她這笑如同哭般道：“我並非天賦過人，我這種人，死則死耳！”
花顏月沒有再說話，張徵內功高強，自己若是給她了喘息之機的話，也許反而受害，當下將無常劍隨手一甩，說道：“我今日殺你算是私怨，但我的手段不光明也卻是我不如你！”說著已經走向了張徵。
張徵看著她的羅裙隨著腳步向自己走來，居然心中升起一片平靜，好像死也是一件好事！
於是，她閉上了眼睛，也放鬆了神經，甚至臉上露出瞭解脫的笑意。
“徵兒，為師死得好慘啊，死得好慘啊，是你殺了我，是你殺了我......我要糾纏你一輩子，一輩子！”隱約中，張徵聽見了師父烈狂邪的怨恨。
“師父，你不用再怨我了，徒兒馬上就會去下陪你，咱們倆的恩怨就在閻王殿前算吧！”張徵心裡回答道。
烈狂邪愕然了，他的身影出現在張徵眼前，依舊他的狠厲：“張徵，為師就問你一個問題，若是再有一次機會，我和你那隻老虎之間你會選誰？”
張徵抬頭看著他：“我會選自己！”
烈狂邪的眼睛露出更大的驚愕，他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選......”
“師父，有種折磨叫生不如死，所以......對徒兒來說，死也是一種解脫！”張徵說著卻是對烈狂邪拜了三拜：“我們地府再見！”
“哈哈哈哈，說得好，生不如死，生不如死......”烈狂邪的身影緩緩消失不見，張徵這才發現她跪下磕頭的不是什麼烈狂邪，而是花顏月，而花顏月正吃驚地看著她。
張徵灑然一笑，知道自己的心結算是解開了一環，當下閉上了眼睛說道：“動手吧！”
花顏月握了握手中的劍，居然覺得自己似乎提不起來那把劍似得，她說道：“你的師父是誰？”
“烈狂邪。”
“是他？”
“嗯。”
花顏月又問：“你可曾後悔？”
“後悔什麼？”
“後悔殺他？”
張徵睜眼看她，卻是沒有說話。
花顏月又道：“你也不算十惡不赦之人，為何要殺我弟弟。”
張徵開口道：“他要殺廖伊！”
花顏月：“就這理由？”
張徵：“嗯。”
“就算不是徵兒殺的，也會有別的人殺他，你的弟弟花顏玉真正做了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附近傳來了方正天的聲音。
花顏月看向來人：“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方正天走出陰影說道：“你已無心殺我孫女，我自然也無心殺你！”
“呵，不殺她是因為她活著更痛苦！”
方正天卻說道：“你的弟弟本就風流多情，平日裡招惹一些漢人女子也就算了，偏偏招惹了苗王的女兒，更甚者那苗王公主還為你弟弟生了個女兒，然而苗人最忌諱見異思遷，而你弟弟卻做出了拋棄妻子的事情，於是那苗王公主便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給他下了噬血蠱。然而花顏玉卻為了活命一口氣殺了沙家滿門，所以真論起來，真正十惡不赦的是你的弟弟花顏玉，而我的孫女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呵，這江湖本來就是殺來殺去，也許是我弟弟從小驕縱自負，才造成了這番殺孽，可是你的孫女呢，她殺了那麼多人，又真的是替天行道？”
“不，我只是個殺人工具。”張徵說道，她的再一次回答，讓花顏月更是意外。
張徵道：“我從小到大隻會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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