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府,半月之後。
方漢正被下葬半月有餘了,天策府內依舊可以看見戴孝之人,就是廖伊的頭上都彆著一朵白花,本來健康的身段也顯得有些單薄。
方正天白髮人送黑髮人,也顯得一下蒼老了許多,本來擅長駐顏之術的老人多了許多皺紋。
此刻的他正在對自己的次子方聞廷說話:“聞廷,此次去了就把官辭了吧,唉,你哥哥死了,這天策府的基業就只能由你來扛了!”
方聞廷有些沒落道:“是,父親。”其實他心中並不對天策府感興趣,在他心中,天策府只是他的出生地,他背後家族的榮耀,可相對的,也是一副枷鎖。若是方漢正還活著,他身上的榮耀有助於他位極人臣,可如今當他來繼承天策府的基業時,那就是一副沉重的枷鎖。
方聞廷一直不想讓自己活得跟父親和大哥一樣辛苦,所以才沒有爭奪家財的念頭,因此整個天策府才少了許多勾心鬥角,顯得欣欣向榮。
方正天嘆了口氣道:“為父知道,你一直對府主這個位置不是很有興趣,可是你大哥,你大哥他......”方正天說著聲音又悲鳴起來。
方聞廷躬身道:“父親莫傷心了,聞廷曉得,聞廷此次去辭了官職交接完畢後就會回來。”
方正天點頭:“還有,你師妹那裡......”
方聞廷道:“師妹的終身也不能耽誤,她雖然與大哥早有婚約,但畢竟還是沒有嫁入我們方家的!”
“不,我的意思是你師妹那裡你......”
方聞廷再一次打斷了父親的話道:“那個張徵是師妹帶回來的,我說不置氣是不可能的,不過我也不會真的因恨她而做些什麼的!”
“唉~!”方正天張了張嘴將想說的話沒有說出,最後只剩下一聲長嘆:“你去吧,早去早回!”
方聞廷對著父親拜了三拜便退了出去。方正天望著兒子離開的背影,表情有期盼,有愁容,複雜難當。
方聞廷走出天策府時,回頭望了一眼牌匾上蒼勁有力的“天策府”三個字,深深嘆了口氣後轉身離開。他知道父親想說什麼,想讓他代替大哥迎娶廖伊,可他心中說實在的一直都不是很喜歡廖伊,甚至說因為大哥的死,讓他還有些厭惡廖伊,所以他總是在父親要說出那話時,迅速截住話頭讓父親無法說出。
“橙兒!”方聞廷摸了摸懷中的香囊,這是江洛橙與他定親後,親手縫製給他的,他取出聞了聞裡面的清香,便要來一匹馬兒向洛陽城趕去......
青州,某小鎮。
青州自古以來都是強兵之地,歷代王朝更迭,青州都是兵源的重要集結地,其一大特點就是這裡的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雖然青州人好戰也善戰,不過因為是儒家發祥地,所以這裡的人也很看重家族禮制,忠義孝廉,並且就算是鄉野村夫也能在儒家經典方面說上幾句道理。
已經入冬,青州靠海,自是陰冷,人們穿著棉襖,烤著火盆吃茶吃酒,沒事閒聊。這青州人好酒也是出了名的,又因為文化底蘊,眾人也好吃個茶,沒事就聚在茶樓裡聽著小曲或者評書然後打馬吊。
這日,風雪交加,鵝毛大雪遮得人只能看清三五米遠的事物,路上幾乎沒有行人,人們齊聚屋舍之中,讓附近的酒樓茶館生意甚是興隆。
屋門閉合,還掛著厚厚的布簾來阻擋風雪,屋中卻是春意盎然,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一名戴著斗笠低著頭的黑衣人走了進來。他一身黑衣,披著個貂皮披風,因為衣衫穿的比較厚,人們不知他到底是男是女,而他的腰間還彆著一把長劍,身上那襲黑衣也是很簡單的武士服,眾人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個江湖客了。
“客官好,客官是住店還是......”
掌櫃的話還未說完,便聽那人低沉著嗓音:“住店,也吃飯。”
女的!那些人互相看了一眼,聽這聲音還挺好聽的,不過是個江湖人!
掌櫃的立刻小心翼翼伺候著:“客官要個雅間還是就在這?”
那人隨手丟給他一個金裸子道:“雅間,上房,先吃後住!”
掌櫃一見是金子立刻興沖沖地咬了一口,確定是真金後便大聲對小二道:“二狗子快來招呼著!”
店小二立刻從後堂奔了出來對著那人點頭哈腰道:“客官這邊請!”他指引著黑衣人走進了一間雅間,然後放下雅間門上的布簾讓人瞧不見裡面的情況後便退了出來。
店小二退出來後,便進入後堂端菜,忙碌起來。
掌櫃的看看天色,冬日入夜的早,便對大堂裡的客人們喊道:“我說鄉里鄉親的,時候不早了,都準備散了吧,夜黑路長不安全!”
“哎,李掌櫃的,今個兒才什麼時辰啊,就攆人了,我們可都付了錢的!”一名年輕的書生說道,看他大冬天還開啟個摺扇扇風,怎麼讓人瞧著都怪異。
掌櫃道:“我說路遠的早些回去,近的就再玩半個時辰吧,這外面大雪紛飛的,雪也厚了,晚了就不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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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要是路上不好走,大不了住你家店就是!”那書生的另一個同伴說道,看樣子也是個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