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晨已經第五次打量這人的樣貌,仍是沒有從腦海中找出與其重合的樣貌。可以判定,他沒有見過此人,或是這張臉孔。
至於那絲若有若無的氣息,齊晨也是第一次直接感受到。而且,因為他知曉千面之術的存在後,自然明白氣息也能被改變。
而有一點,是無法輕易更改的,那就是因果!
齊晨掐動因果法訣,訣成一刻,這個男子果真有一條因果線蔓出,與齊晨相連。
連線一瞬,齊晨立即能從因果線中,得知這段因果的由來。
他的臉色在塵耀與雨珊的眼中,飛速地陰沉下來,胸膛更似有無盡的怒氣醞釀,劇烈地起伏著。
因果線隱去,齊晨緊握的拳頭咔咔作響,“是他,近乎擺佈了我十六年人生的那隻黑手!”
從因果線中,齊晨看到了那段時光中所有不幸的影子,正是這個男子。
俠境難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個男子。而且用他齊晨來逼迫齊陳顓三家提前向君室宣戰,其中湯嘯林被控制,瓏瓏龍魂被抽,鋒銀與雨珊險被抓獲,全都是出自其手。
幕國之事在齊晨心中的確已了,可這並不包括這個名叫衍昆的傢伙。或許也唯有他,能再次令齊晨的心境不穩,無法壓抑自己那即將溢位的殺意。
清楚衍昆現在陷入絕對的沉睡,無法離去後,齊晨以這點一次次地勸服自己冷靜。
塵耀與雨珊也在一旁不語,將時間留給齊晨。
半炷香後,齊晨的呼吸回復正常,看向塵耀的目光再次有感激湧動,“原來在當初他是在我身上感受到了師父你的氣息,才立即放棄了君上的對決,甚至連忙逃走,不敢在阻止我離去。否則,當初的事,還不會就此完結。”
雨珊聽到這裡,也首次地得知這隱藏的事情,看向塵耀的目光,亦帶著感激。沒有塵耀,他們當初斷然難以順利前往逸雲海。
塵耀瞭解事情經過後,笑著搖頭,“都過去了,自選擇你為散緣之人後,這種種東西,都能說明”緣”之一字。齊晨,你若是已經可以稍稍冷靜面對這人的話,那我就現在讓他清醒過來。”
齊晨深呼一口氣,點頭後,塵耀伸出雙指向衍昆一劃,頓時類似繩索斷裂的聲響,自他的體內傳出。
不一會兒,衍昆的清醒過來,不過他的身上依舊沒有任何力量存在,虛弱無比。
清醒後的他,第一時間將目光放在離他最近的塵耀面前。
與被擒前的害怕不同,他露出了豁出所有的獰笑,拉高聲量道:“原來你還沒將我抹去啊,是還未斷了想要從我身上套取情報的念頭嗎?那樣的痛苦我都熬了過來,還有什麼花招能使出來的,就儘管使出來吧,我都能接著!”
塵耀第一次在齊晨面前露出刺骨冷笑,其中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恨意,“現在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不如轉身看看是誰來了吧。”
衍昆露出一抹狐疑與更多的不屑,可還是回頭,看向齊晨與雨珊。
看到齊晨的一刻,他閉上了眼睛再睜開,驚愕、不解等神色從他臉上閃過,最後定格的還是獰笑,“喲,原來是你啊,一個舉目無親的悲情天驕。縱使你從顓子身上取回了你的資質,可你失去的不是一般的多啊。或許安靜地死去,才是你最好的歸宿呢。”
見到迫害自己最深的傢伙露出這樣的嘴臉,齊晨的拳頭情不自禁地握實起來,但還是忍住了要一腳將這張臉踹爛的衝動。
齊晨將嘴角彎起,“師尊,我想到該怎麼從他的嘴中套到情報了,能將他交給我嗎?”
塵耀點頭,“他的神魂之海被一股力量封死了,若是強來他的神魂之海就會自廢。他的舌頭原本也被設下禁制,我費了不少勁將其解開後,他卻怎麼都不肯說。你有辦法,就交給你吧,他的生死也是。我先出去,你以我傳給你的空間之術,也可以自如離開這裡。”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
齊晨接而對雨珊說道,“你也回去吧,想必爹孃也會惦記我們。這裡交給我就可以了。”
雨珊感受到齊晨的決意,握了握齊晨的手,“最好快點,不然瓏瓏她太久見不到你,可能又會鬧。”
將雨珊送出後,這片空間只剩齊晨與衍昆。
散出數縷鬥氣,化作兩張椅子,齊晨沒有拘謹地坐下。隨後,他著衍昆後面的椅子,以命令般的口吻開口,“坐。”
雖然修為在塵耀的禁制下一絲不存,但衍昆眼力仍在,能清楚剛出齊晨散出的修為波動,只屬於帝境。
他一臉不屑地說道:“就算耍這種花招,至少也認真一點,別隨意打發我啊。這個小子是幕國四大家族的人,極限是皇境巔峰,弄出帝境的修為,是在刻意逗我笑嗎?”
齊晨沒有接他的話,直接用威壓將衍昆壓落至椅子上,“衍昆是吧,知道你被擒下之後,幕國的戰事是如何嗎?”
被強行壓在椅子上的衍昆,縱使知道現在的自己任人魚肉,也認為齊晨是塵耀弄出來的冒牌玩意,可見到齊晨這張曾經被他肆意把玩的臉孔如此對他,臉上還是升起了一抹怒意,大聲吼道:“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