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晨捂著只剩下一小截的斷臂,氣喘吁吁地望著紫月天帝,剛才只要他再慢一絲,丟掉的可就不只是一截手臂了。
紫月天帝像是變臉一樣,散去了臉上的戰意,重新地換上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張開的掌心中打出一股吸力,將齊晨的斷臂取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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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細細打量手臂上的血痕後,緩緩開口道:“真想不到你要揹負怎樣的痛覺在跟我戰鬥啊,這截手臂不光是外表,裡面的經脈和筋骨都幾乎崩碎。你每揮動一擊,都幾乎是嘗過一次車裂之刑吧?”
一把將手臂捏碎血沫後,紫月天帝繼續說道:“你剛才是不是從我的身上看到贏的希望了,所以才堅持下去。那個橙色罩子裡的人,貌似在我偷襲你之後,便為你抱打不平呢?如此沉默,是不是還一時間沒有適應我的轉變呢?”
“我可沒有欺騙你哦,我的確是拿出在成為”石嵐”之前的態度認真地跟你一戰了,而剛才的偷襲嘛,也是我原來風格的一種。我想你也能理解吧,在生死戰中,可沒有什麼偷襲不偷襲的,那也是實力的一種。”
話落,紫月天帝舉劍指天,一道道劍光衝向上空。落下時,化為一道近乎百丈的大劍,迸發劍意中,鎖定著齊晨的氣機,飛速地落下。
這招,齊晨與紫月天帝在剛才的交手中領悟過,而之前的劍身只是數十丈大小,速度也比不上此刻,帶來壓迫感也遠遠不及,彷彿這一次,才是此招真正的威力。
齊晨沒有去逃。一是被鎖定氣機,無論如何都還是要面對大劍的襲來。二是他此刻頻繁地動用雷光帝印的全部速度,加上肉身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整個人的體溫已經飆升到駭然的地步,一時間再難以高速行動。
這意味著,紫月天帝的這招,他必須去接。
凌厲鋒銳的“勢”迸發,附在長槍之上;九十三道金光流轉於槍身,凝聚修為之力。齊晨低吼中,奮然踏出一步,提槍刺向大劍。
尖銳無比的嗡鳴聲響從長槍與大劍之間響起,如齊晨之前與此招交手一樣,針尖對麥芒。
只是大劍的威力的確超出了之前,而且不僅是一星半點。僵持數息後,齊晨的身形開始止不住地倒退。
“可不要忘了我的存在噢。”紫月天帝的聲音從齊晨身後響起間,他的身影伴隨一抹紫光挪移至齊晨後方,手掌成爪間掏向齊晨的後心。
無以復加的死亡陰影籠罩齊晨的心神一刻,他重拍儲物袋,裡面一瞬飛出各種寶光。這些,都是他在戰勝幕國之後,烽銀作為說客,從陳、顓二家、十三巨家中,為他取來的鬥靈器,其中不乏近乎寶具的鬥靈器。
此外,還有不少自超新星第三輪埋寶之地,得到的品級上佳靈物。
於齊晨讓這些寶光飛出之際,他便以此刻的修為之力,強行迫使其自爆!
一道道寶光自崩中,前仆後繼的毀滅波動將紫月天帝的身影完全覆蓋。
毀滅波動也衝擊至大劍劍身,齊晨低喝間,腰背略微佝僂,長槍卻因此金光大作,貫穿了大劍。
隨後,他沒有選擇後退,反而帶著凌厲不改的眸光,猛然轉身,將長槍指向氣息不散的紫月天帝。
紫劍伸出,撥開了毀滅波動,如曲蛇一樣劍身柔軟彎曲,纏繞在長槍上,定住其刺出的勢頭。
紫月天帝在毀滅波動中沒有出現過大傷勢,笑眯眯地盯著他四尺之外的齊晨,透著讚賞道:“真的夠決心呢,剛才可有一件接近成品的寶具呢,那是帝境才能操控之物,你也捨得啊。”
“不勞費心。”齊晨簡潔吐出四字,長劍劇烈一抖,震開了紫劍的纏繞,直接化作一截龍首,徑直撼出。
紫月天帝呵呵笑道,“年輕人果然是氣血方剛啊,藉由這兩擊必定知道剛才我也沒有動用全力,卻還是義無反顧地繼續。而故意隱藏實力,給予對方戰勝希望,然後再將其踏碎,也是我之前喜歡做的。”
“不過你倒是比較特別,即便認識到這一點,戰意也還是沒有被澆滅半點。我想你與一戰以來,就察覺到這點,而且並不帶著半點能戰勝我希望。由始至終,你都像拖住時間,讓七宗的援手到來,或是打著其他主意吧。”
開口中,他提劍擋下威勢比第一次減少許多的龍首。一斬落下,龍首化為長槍本體,槍身金色暗淡地倒飛,被齊晨抓回到手中。”
隨後,紫月天帝竟撤去了身上對齊晨鎖定的氣機,後退一大段距離,主動脫離戰鬥。“若是你要拖住時間,希冀七宗到來的話,那就只能讓你失望了。”
“這個計劃的展開,是以我為主線,我若是不給出完成訊號,那麼牽制七宗乃至法師學院的傢伙也不會停下。我雖然對這些傢伙沒有太多好感,可也不得不說他們極為可靠。只要他們還在牽制七宗一刻,那麼這片空間就再不會有七宗援兵來臨。”
“若是你不是衝著這點而來,另外打著其它主意的話,我也一早戒備著哦。第十五任齊晨的事蹟,每一個人在聽到後都會感到或多或少的震撼。在你踏出護罩,站到我身前那刻,我也隱隱知道當初衍昆為何會失敗了。在你的身上,藏著看不穿的未知性。你也是因為這點,創造一次次的奇蹟。”
“說實話,你看我現在以這幅吃定你的腔調開口說話,實質上我沒有一刻是對你掉以輕心呢。只要對你大意,恐怕我就會步上那些曾經為你敵人的後塵吧。只有在你完完全全失去意識的一瞬,才能對你稍稍放心。換句話來說,接下來我會以一些堪稱卑鄙的手段,一點點地消耗你,好讓你身上存在的未知性不但減少。做完這步,我的任務便可以開始了。”
持續燃燒生機壽元,已經從中年模樣緩緩向老邁靠近的齊晨,聽完這一席話後噗嗤大笑,笑聲爽朗,“被一個實力極強的帝境以忌憚萬分的姿態對待,實屬我齊晨榮幸呢。你說得對,敢於對我掉以輕心的對手,一直以來都討不了好果子吃。既然被你如此認真對待了,那麼我第二步也進行不下去了。只能提前動用了啊。”
話落,齊晨先前鮮有動用的魔力,此刻卻持續呼嘯中。而且,在這一瞬,這片空間猶如一個平靜的水面被投下石子一樣,不斷地泛起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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