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總是能齊晨修復傷勢的不熄永恆體似乎陷入了停頓,他崩裂血痕的的手臂鮮血仍流個不停。
實質上,不熄永恆體在此刻反而比任何一個時候的運轉速度都要快,丹田上的永恆體石碑疲於奔命地擠出永恆玄氣,就是最為直觀的一點。
若不是這樣,早在第九十三條金紋出現一瞬,齊晨的身軀就要先行支撐不住而炸開。
紫月天帝的猜測一直都沒有錯,即便齊晨現在擁有近乎於帝境巔峰的修為之力,可他也壓根不能施展出多少次,最大的限制就是他的肉身。
齊家每個族人,踏入修煉之後,絕對不會輕易讓修為甩離肉身太多。欲開拓以及運用自如更多的金紋,強大的肉身是絕對的基礎。
一般情況下,皇境巔峰的肉身,能完全承受住桎梏所在的八十六道金紋。
而齊晨,就是這個一般情況的異數。
他有能力開拓至九十三道金紋,卻沒有能與其對應的肉身,將這種威能完整地發揮出來。
若是他為歷任齊晨,也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在沉眠之前,歷代齊晨都會透過特殊的術式,讓自己的意識以及一部分存在保留下來,肉身銷燬。
到了需要的時候,則只是以單純的天地鬥氣重鑄肉身便可。因為處於半死人狀態,因此四大家族的桎梏減弱,令肉身能達到超越皇境巔峰的範疇,自然能承受起更多的金紋。
而這一代齊晨,他還是血肉之軀,無法做到這一點。
早在開拓出第九十道金紋時,他便知道就算自己的資質與能力允許,九十道金紋或許就是他的極限所在了。
那時的他,便需要不熄永恆體的瘋狂運轉,才能維持機體完整,承受九十道金紋的施展。
至於現在九十三道金紋的施展,則是他在其開拓的瞬間,便毅然燃燒自己的生機。唯有這樣,不熄永恆體才能突破尋常運轉速度,加快癒合能力。
一旦齊晨在維持九十三道金紋的情況,終止不熄永恆體的運轉,那麼只需一瞬,他就會被其從內部撕開。
而縱使依靠這種燃燒生機壽元的方式,勉強地支撐著這股力量,可也不是能永恆持續。
齊晨他的生機因為修有不熄永恆體而遠遠多於同境界者,不過卻不是無限,燃燒下去總會有耗盡的一刻。加上這個狀態只是勉強支撐,只要齊晨不計代價地發揮一次全力,那麼就會超越不熄永恆體的修復,肌體自行崩裂。
此刻,那隻依然血流不止的手臂,就是最好的說明。
時間過長,以及動用全力的次數增加,都會成為齊晨從內部敗下的原因。
作為身軀的主人,齊晨無比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但眼神依舊除了戰意升騰外,就沒有過多地雜念。
他眼角開始些許皺紋間,臉中一拳而砸落在地面,導致一大坑形成的紫月天帝乾咳中,緩緩走出。
被齊晨一拳轟中的面門,正有一塊塊類似蛋殼般的光片自行剝落,似是藉助其化去了齊晨的全力一拳。
再次露出面容後,紫月天帝那陰柔的臉龐還是相比之前有了變化。右臉出現一抹紫黑,而鼻樑坍塌不少,一縷縷豔紅正從鼻腔中流出。
繼手掌虎口崩裂後,這是齊晨第二次給予他創傷!
他的臉色沒有因此陰翳,反而用手指抹去鼻上鮮血一瞬,露出些許振奮,與齊晨對視道:“如果我還是石嵐,還是如當初那樣控制只動用兩成之力,在你剛才那一拳上,我的腦袋已經碎開了。我原以為能將一式百世輪迴精簡的元淬宗首席是此屆最強,沒想到,還有你這種傢伙存在。”
“你知道嗎?為了不讓七大宗門的那些傢伙起疑,從”石嵐”這個身份被我創造代入之後,這二十五年來我一直如尋常鬥者的一聲,安安分分地自六歲開始修煉,由淬體渡至練氣、接著晉入俠境、豪境、王境、霸境、皇境、尊境。整整二十五年,我都未曾動用過超出其當時境界的力量,這可讓我憋了好大的一口濁氣呢。”
“那七宗的十二名帝境的確名副其實,卻也還是無法讓我真正地正視一番,依舊無法激起我的戰意,拿出應有的實力。而就在你剛才一拳,我嗅到了一絲若隱若現的危險味道,藉此,我那蟄伏許久的力量終於作動。繼續來吧,在完成這個使命前,我要好好地出一身汗,掃走這二十五年來積聚的濁氣!”
張口一笑中,紫月天帝氣勢跟之前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最為直觀的就是不再慵懶,化作最直接的主動,持劍撕破空氣,徑直地衝向齊晨!
齊晨往負傷的手臂一抹,覆上一層薄冰勉強止住流血後,握槍迎上。
短短三息,高空上便有數百次的金鐵交撞聲響炸現,哪怕相隔千丈也能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