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齊逵身上時,齊晨的冰冷再次散去不少。“也不見得呢,你就這麼確信我當日,真的完完整整地從你身上取走生死符印?你就這麼確信我現在沒有了當初的統治力?你就這麼確信我沒有辦法,現在就讓你失去與揚哥他一戰的資格?”
出乎齊晨意料的是,齊逵沒有半點猶豫便點頭,“我信呢,自你斬了顓子,取回之前的一切後,我就一直無法看透你。你直到現在的表現,也坐實了我的的預測。你這種人,不會那麼輕易死去的。”
說到這裡,齊逵聳了聳肩,“況且啊,我也殺不掉你。你家那些大人,取出了齊家的血脈族譜,將你的血液封入其中。我想也不用多加解釋了吧,現在齊家的人,沒有多少人可以對你動手了。你要是某天倒戈齊家,還得呼喚歷任齊晨先祖,才能將你鎮壓呢。”
齊逵說的這些,齊晨知道,這也是他料定了齊逵無法對他造成威脅的依仗之一。
齊家的血脈族譜非一般族人,可以將自身血液封入其中。
但只要這樣,被封入血液之人,就絕對無法受到來自齊家之人的殺機。
只要膽敢對這類人出手,齊家之人必定率先暴斃。
在這半個月中,偶爾一次踏出房間,他的爺爺齊戟跟他提起過這事。將血液封入族譜,也需要各個主脈的協力才行。
因此齊逵知道,也不足為奇。
事實上,齊晨也知道齊楚驕當初未曾不想將其自身的血液封入族譜,只不過只要一脈不同意,就無法實行。
而若是齊楚驕這個計謀真的得逞,那麼齊晨也絲毫不懼,皆因他擁有齊晨之名,已經是隱隱超脫所有族人的存在。
他的思緒也只是稍稍轉移,大部分注意,還是放在從黃山學院和陳顓兩家身上得來的東西。
略微估算下,齊晨得出這些糧水,已經夠他和忖蜂免受飢餓口渴近乎一個月。
齊晨也沒有打算將這些分給齊逵,反正對方的糧水也夠其渡過半個月。
而且分發的共同武器,正是齊逵最為擅長的匕首,對方肯定能在這第二輪混得風生水起。
想到這裡,齊晨在想要是他能拿到他最擅長的長槍,該是多好啊。別的不說,單是剛才的局面,他不需要控制生死符印就能輕鬆帶著忖蜂脫身,甚至上演一場大逆轉。
“沒有槍,哪怕是棍子也行呢。”齊晨心中再次嘟囔時,看著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糧袋水袋的忖蜂,徹底散去了冰冷,湧起了笑意。
在齊晨意動下,已經變為一具傀儡的顓琮華,成為了背上糧袋水袋的工具。隨後,他也如齊逵那樣坐下,忍著痛楚將掌心中的鬥晶拔除,當時鮮血再次洶湧而出。
齊晨不急不緩地從布袋中拿起一些藥草,放入嘴中咀嚼一番後吐出,揉在傷口上。
隨即撕下衣角,將傷口連同藥草纏繞包裹。
望著還不時傳來劇痛的手掌,齊晨心中微微嘆氣,自修有不熄永恆體後,他的傷勢很少會持續這麼久了。
“哥哥,痛嗎?”有旁人在這,忖蜂便機靈地改了口稱呼齊晨。她正露出關心,輕輕地撫摸著齊晨受傷的手掌。
“忍一忍就過去了,沒事。”齊晨笑著回應。
“咳,需要我立刻離開嗎?”齊逵乾咳道,出於禮數問道。
齊晨搖頭,“我們也正好要繼續上路了,要一起走上一段嗎?”
“是想問問我走來的情況吧,也沒問題,畢竟都是同一個家族的人,一起走上一段吧。”齊逵沒有拒絕。
算上負責揹著糧袋水袋的顓琮華,齊晨此次路上變成了四人。
說起來,齊晨和忖蜂也只是剛剛走出了黑暗而已,最多算是這湮無之地的起始點。
一路上,齊晨沒有遮遮掩掩,說出了他現階段針對這湮無之地能想到的問題。而齊逵也一一接過回應,為齊晨解惑。
結合齊逵的話後,齊晨知道了走出黑暗的時間是長短不一的。齊逵只是用了半個時辰便走出了。
若是沒有忖蜂當時的內急,無意發現黑暗出口,齊晨深信自己有可能仍在黑暗中徘徊。
還有不少關於湮無之地的事情,在兩人的印證下對應起來。
哪怕事先在入口外面,提前將東西放入布袋中,進來後會自動揮散而去或是出現無可逆轉的損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