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壓得他們喘不過氣,甚至從中感受到濃烈的死亡味道的劫雲出現後,四家聯軍便徹徹底底地停下了與斷垣妖獸等齊晨一方勢力的戰鬥,皆是帶著驚恐與複雜,感受著劫雲上的危機。
但他們也感受到這股劫力的鎖定彷彿一點點地削弱,有膽大之人主動靠向相隔數里的皇境戰場,看到齊晨對齊陳顓三家的絕對掌控者所做的一幕。
慘叫聲以及身體的不斷抽搐,都說明他們三人正受到無盡的摧殘和折磨,而施以這個極刑的自然是散出一片墨綠光芒的齊晨。
這部分膽大之人以及一眾皇境以及尊境妖獸,都始終難以從齊晨的臉上,捕捉到因為折磨三人而顯露出的快感。
反而,他們感受到齊晨身上那股要與時間競速的決心以及意志。
在齊晨折磨齊楚驕、顓樺、陳雨馨的過程中,四家聯軍之中也感受到劫雲對他們的鎖定不斷減少削弱。
最終,他們完全擺脫了這股因為赤色劫雲凝聚,而縈繞心頭不散的死亡陰影。
他們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化為一種預感和直覺——是齊晨解救了他們!
正當他們對此感到不可思議,並努力要抹去這種不好的想法時,齊晨停下了對齊楚驕三人施加的酷刑,生死轉換的痛苦從齊楚驕三人體內散去。
作為三大家族的絕對掌控者,雖然修為境界與族內皇境巔峰相同,但能別人絕對認同他們,也自然有他們優點。
其中一點,就體現在意志力上。
因為齊晨的把握以及劫雲的不允,他們絕無可能在劫力降下之前死去。他們的意志正隨著生死轉換結束而凝聚,反白眼睛恢復到了正常。
他們三人帶著一抹解脫之色,打量了四周。
劫雲未散,他們的死劫註定不改。
而相比於齊楚驕掃視一番後露出的複雜,陳雨馨則是嘴巴哆嗦,彷彿感受到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
最為突出的是顓樺,他如另外兩人一樣感受到了四家聯軍身上,那本應因血脈牽連出現的劫力鎖定消失了,也即是他們可以不用在這天劫下消逝。
但他卻表現對此表現出極大的瘋狂以及不解,衝著齊晨怒吼道;“你究竟做了什麼!為什麼要解開這劫力鎖定!是想好生折磨他們嗎!?還是說要留下他們,被你慢慢打壓,始終於無法突破皇境的宿命輪迴中受苦!”
他的話語中帶著撲面的瘋狂,沒有壓低聲量,反而歇斯底里。
這不僅在齊晨的耳畔中迴旋不斷,而且也落入了不斷正從這邊靠來的四家聯軍的耳中。
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小孩心智,修煉除了令每個人的擁有可與天地對抗的偉力外,其掠奪性以及殘酷的叢林法則,也會不斷地改造一個人的心靈,至少斷了幼年的天真無邪。
特別是經過了兩年大戰,在生死每時每刻都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四家聯軍,更是在心智上迎來了一次次的蛻變。
齊晨所做的,他們剛才所想的,都因為此刻顓樺的話語有了一個答案。
他們身上的劫力的確是齊晨抹去的,而這些劫力的鎖定,極有可能就是齊楚驕三人為源頭而輻射散開。
並且從顓樺的聲嘶力竭中,這部分四家聯軍之人,都知道這三人的願望,就是要四家聯軍與他們共同在這天劫下赴死!
似乎感受到下方四家聯軍的驚疑以及沉默,顓樺見齊晨沒有回答他,就將這瘋狂轉向他們,“你們眼中的是什麼情緒!我們已經敗了,你們認為自己還可以逃得過他的殘害嗎!?”
“他會將他曾經受過的迫害,轉嫁在你們每一人的身上,特別是齊家和顓家,這兩個家族他是絕對不會放過!”
“在這天劫下消亡才是你們最好的歸宿,戰敗已經意味著我們沒有可能再去破開四大家族的桎梏,而且極有可能成為他齊晨發洩他仇恨的工具。你們要知道,這是我們的好意!”
他的話沒有打破四家聯軍中的沉默,反而令他們的神情從驚疑轉為恐懼與抵制,只有極少一部人苟同他的說法。
“你是否已經擺弄別人的命運成癮了呢,顓樺。”這時,齊晨開口了。
“你以前為了你的兒子,將我當做了他的踏腳石,與齊楚驕聯手奪去了原本屬於我的東西。現在,你又想擅自決定別人的命運,你配成為家主嗎?”
“我知道,當初我為了報第五脈以及虎旗軍的血仇,而大行殺戮之事,也沒有顧慮這部分人可能不止來龍去脈,他們始終也受到你這種人的影響。故此,我也沒有資格跟你說什麼大道理。”
“但是,作為家主擅自決定擁護你、信服你、尊崇你的族人的生死,而不事先考慮過他們的感受。你真的配做他們的家主嗎?至少,我的大伯父親不會像你這樣。”
這些聲音落在顓樺的心頭,令他瘋狂波動之際,也想立即組織言語去辯駁齊晨,至少他不想在言辭上再輸給齊晨。
一隻有氣無力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令顓樺一頓,艱難地轉頭看向身旁的齊楚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