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悟槍術奧義,並將齊楚驕這對任何一名四大家族的皇境巔峰,都能造成殺劫的無相五指瓦解後,齊晨握著槍身,俯瞰著下方的齊楚驕。
僥倖、得意、自揚這些情緒,依舊難以從齊晨那張清秀的臉龐找到,那平淡無波更讓齊楚驕憤憤不已。
但最終,齊楚驕胸膛內快要溢位不甘、氣憤乃至驚恐都化作了一聲嘆息,無相五指,幾乎是他身上的最大殺招。
就連當初與顓樺因為一些決策而出爭執時,他將其施展後也完全不懼後者取出的混沌天匙,如今卻還是被齊晨破開。
尤其是他深知齊晨身上的力量已經被封印了不少,可使用的手段也減少了許多,這樣他依舊無法擊殺齊晨。
若是之前取出的巨塔殺機是他計算失誤,那麼現在就是他實力上的落空,他還是潰敗了。
“你究竟是做了什麼,才讓自己與剛才相比,有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別跟我說還是誅心,我剛才的心境沒有波動,實力也是全部發揮出來了。”齊楚驕話語中,已經承認了他不敵現今的齊晨。
他的聲量也沒有壓下,此刻落在一眾四大家族皇境的耳中,後者紛紛色變。
而齊晨對於齊楚驕的認敗,眼中終是泛起了波紋。
他將眼睛眨動後,沒有將其隱藏,在齊楚驕的期待中開口道:“是誅心,不過是誅了我的心,一切迷惘和茫然都在塔內被我撥開抹去了。”
齊晨沒有作假,他有現今的蛻變是誅滅了心中的煩雜思緒,保持了心境的平靜。
實質上,在他被限制於練氣境十年來,更是在懂事之後,他的心一直沒有靜過。
他在親人的面前總是偽裝自己的情緒,極力控制自己的負面,佯裝自己樂觀。
在盤龍大演武之前,他雖然走出了另一條鬥路,可這不意味著他就釋懷了自己修為只能在練氣境中踏步不前的狀況。
相反,只要是空閒下來,他就總會想起自己的不幸以及厄運,併為父母投入的心血而沒有太多回報而生自己的氣。
在第一次族比後,他略微證明了自己。可他更不甘,他原本有資格站在更高的舞臺上。
知曉了自己桎梏的真相後,齊晨的心就一直躁動著。
哪怕算計顓子成功過,令自身終於走出了練氣境這一陰霾;哪怕是將第五脈以及虎旗軍的血債算清,一飽他復仇的慾望;哪怕是在逸雲海有了雨珊的相伴以及小瓏瓏的健康成長,一度令他感受到往昔的溫馨,但他的心依舊只要是空閒下來,或是一人獨處,仍會躁動不安。
他還是一個少年,親人的一夕失去,整個世界的瞬間變化都令他無所適從。
有過這段經歷之後,他置身於逸雲海中,也總是對這份安寧溫馨的生活感到不真實,乃至感覺其就是一個夢,隨時會醒來,然後被困押在齊家的黑獄中。
對仇恨的難以釋懷,對安寧生活的患得患失,造就了他的心未曾有真正安定的一天。
正是這些紛雜的情緒,在六院際會乃至剛才都還是影響著他的戰鬥。
齊晨知道,若是再不把握時機在其徹底斬斷,就會在此戰中落敗。至於落敗的後果,就會烽銀以及雨珊也可能遭到不測,他絕對不容許這種情況的發生。
所以,他營造了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將這些自他身上幾乎根深蒂固的東西,一併拔走的機會!
將其撥除的決心、身上數種力量被封、得知身上的第五脈氣運以及被斬、齊楚驕四大家族之人對他從未間斷過的殺心、乃至他應了十二商會的要求,以神魂起誓的同時毀去作為後路的銀叉,都是這個機會的成因。
若將這些成因加起來,簡而稱之,則是他齊晨不想再終日惶恐地活下去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