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出現了空洞,齊楚驕的話語如一把利刃一樣不斷地切割他的心神,令他再次質疑自己這一路走來是否僅憑著自己的氣運。
他原本因為盤龍大演武之後就應該在靈道上身死,而烽銀出現救了他。
他原本會因為強行破開齊楚驕對肉身神魂的封印而被其察覺,遠端控制他的生死,而因為了他與顓子身上的聯絡,在這種機緣巧合下又逃過一劫。
他原本在獸魂族領地中只差一點就會被獸魂族族老重虎擊殺,而鄔國君室恰好不遲不早地出現,救下了他。
他原本在雲迦城中不止一次身陷生死危機,而又因各種因素逢凶化吉。
在那一個月中他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次數,已經快是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可偏偏最後仍是安然無恙,令他最終站在了這裡,得到了復仇的機會。
但這些,真的憑藉他一己之力就能做到嗎?
那些對他伸出援手的人看似都與他有一條因果線連線,從而牽動著他們這樣做。但這條因果線又真的是他主動去觸發的嗎?
若是當日他沒有遇到烽銀化身的贈藥老道,那麼就沒有今天的一切。
沒有了後面的一次次避過險境,他也難以站在這裡。
這發生的一切,真的完全是巧合嗎,而不是冥冥中有一股意志保護著他,令他多次逃過劫難?!
齊晨失神之際,心神以及神魂都似乎陷入了一種奇特的狀態,令他看到了自己正連線了一條條絲線。
這些絲線或連線著身後的妖獸,或連線著面前的齊楚驕等人,或通向虛空,連線著正在趕來的烽銀與雨珊他們。
而有七百多條的視線沒有向外伸出,而成揉成了一團,緊緊地與齊晨相接。齊晨在這些視線上感受到了他父親大伯的氣息,感受到了一些接觸過的第五脈族人氣息,也感受到了在他回溯記憶時接觸過爺爺的氣息!
這團絲線的出現,似乎印證著齊楚驕的那一番話,他齊晨是借了第五脈所有人的氣運才能活到現在,站在這裡。
從齊楚驕的話語去理解,他齊晨直到現在還活著,只不過是建立在第五脈族人面臨死亡的厄運上!
一股無法從其抽身的窒息感出現在齊晨的胸口上,令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眼神更為空洞。其後,他需要張口大力地喘息才能讓自己保持住身體的平衡,不讓自己被那窒息感壓倒。
而他不知,自己看到的視線,也呈現在一眾妖獸的眼前,亦在齊楚驕等人的眼中畢露無遺。
這些絲線,並非是齊晨激發而出,是受到了齊楚驕掌心中那塊紅黃相間三角布片牽動而現。
“斬了第五脈加在你身上的氣運,我看你這次還有沒有人能將你救走!”齊楚驕冷哼間,往三角布片注入鬥氣,令其逐漸融入他的掌心。
身後作為四家聯軍後勤補給點的高塔突然傳出的暴動,令齊楚驕眸光一閃,但他終究沒有對其在意,眼下無論是誰也無法阻止他的決心。
五指併攏,作出手刀姿態後,齊楚驕那融入三角布片的手臂整截化為了紅黃相間的顏色,充斥著一股極為特殊的力量。
它沒有明顯的破壞性,也不像是陰陽逆生的吞噬吸力一樣給人恐怖的感覺。若是非要找出字語去形容它,那就只有”玄”之一字。
在補給點的紛亂聲響更盛之間,齊楚驕眼中泛起了必勝的把握,那股玄力隨著他的手臂揮下抽離而出,化為一道看似再普通不過的氣刃,划向齊晨頭頂上那一團糅雜的絲線。
齊晨一凜中,從罪疚感中猛地回神,感覺到氣刃的衝來,也感覺到氣刃的目標正是他頭頂的絲線,也即是第五脈的氣運!
他下意識地身化雷光,欲要閃避著氣刃的攻擊。但他的身子被定死了,如他之前一直利用虛空或是陰陽逆生的吞噬之力去禁錮他人的身體一樣。
而這禁錮並非是外力所致,而是他揮之不散的罪疚感令他的雙腿僵硬,令雷光內部出現混亂。他的潛意識升起的巨大愧疚以及罪惡推使他直面氣刃的划來,彷彿是從此捨棄第五脈的氣運,才讓他的良心安穩。
下一息,氣刃如期而至,將視線與齊晨分離,意味著齊晨至此以後再也不能受到第五脈氣運的保護。
齊楚驕見到絲線斷了與齊晨的連線後,開始消散湮滅後冷笑不斷,“那麼,齊晨你現在還剩下什麼力量與我們抗衡呢?是那種極寒極炎的火焰呢,還是第五脈槍術,又或者是玄鬥破天功以及秘法逆乾。但這些對我們而言都不是問題了,接下來,你就是時候步入黃泉,與你的親人相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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