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給我水!”擠出精血後,齊晨捂著自己的喉嚨,嘴唇乾裂高喊道。
早已料到的遊雨珊手中一早就準備著已經擰開的水袋,遞到齊晨的手中。後者將其抓過,灌入口中後便在地上打滾翻轉。
他的體內此刻彷彿居住了數以萬計的螞蟻一樣,不斷地啃噬著他的經脈,撕裂他的血肉,麻癢疼痛的感覺遍佈他的全身,唯有翻動身體才能讓這種感覺稍稍緩解。
這段時間中,遊雨珊和老者只能看著,無能為力。後者知道只要有外力干擾,就可能令其精血的氣息不純,令接魂之術的第一步出現變化。
近半柱香後,那種感覺才緩緩消退。齊晨從地面艱難爬起,他感到龍魂上的屬於妹妹的氣機竟退回到七成,知道了這一步必須是最好一鼓作氣完成。否則越到後面,越為艱鉅。
“還有嗎。”齊晨聲音沙啞地向遊雨珊問道。
“再服下一瓶,除非你有把握一次性就龍魂中的氣機完全轉化,否則必定陷入昏迷並躺上半個月。在此期間,你的妹妹的情況就多變了。”老者出言時,將一顆接近枯萎的花蕾交給齊晨,“這是你最後能借助的外物,之後再動用外物的話,會影響你的精血純度,這個過程將會更艱難。”
接過這顆枯萎的花蕾後,齊晨放進口中,連咀嚼的力氣都省去,直接嚥下。
他又再匯聚鮮血,劃破掌心,擠出了十餘滴鮮血。這令龍魂中屬於嬰兒的氣機直達八成多。
一股天旋地轉的強烈眩暈感出現在齊晨的腦海中,這是身體的本體迫使他終止這種不斷自殘身體的行徑。
在這種關鍵時刻,齊晨怎會容許有絲毫阻礙擋住他。當即狠咬舌尖,讓劇痛衝散些許眩暈感。
在知道不能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他又劃破痊癒的掌心,艱難萬分地擠出數滴精血。這令進度達到九成之際,他的雙腿也已經無力支撐,他再次跌坐到地上。
“我不能倒下,不能倒下。”在眼皮像被萬丈山嶽的重量壓下時,他心中喃喃不斷,掙扎在地上爬起,再次劃破掌心擠出鮮血。
這次後,他的心臟跳動開始減弱。重複壓榨精血,已經將他的身體掏空,輸送血液的心臟已經無法負荷過來,逐漸衰竭。
他儘管極力調動生機,可因為修為被封死,再次造出的只是一般鮮血,無法凝聚具備他全身精氣神的精血。
反覆幾次,他的氣血也開始萎靡不振,肉身境界也有了跌落的跡象。
從四面八方用來,無處不在的眩暈、疲憊、無力都想將他拖入昏暗中,令他沉睡過去。但齊晨還是不斷以痛楚刺激自己,盡力地保持清醒。
一次又一次劃開掌心,能擠出的精血越來越少。當快要接近成功之際,他已經無法凝聚出一滴純正的精血。
齊晨整個人面白肌瘦,如尚未踏入修途鬥路,沒有辟穀之人斷絕糧水七天七夜一樣嚇人。
他的意識已經渙散,近乎是出自本能地睜開眼睛,劃破手掌,擠出精血。但割破的掌心中,再沒有精血滴出。
遊雨珊別過臉去,經過殺手訓練變得對生命麻木的她對此刻的齊晨也不忍直視。
“現在的進度已經九成多了,雖然不太完美,但我們兩人應該能補足過程中出現的變化,到此為止吧。”老者見到齊晨這幅模樣,心中也有不忍,出言勸道。
此時,他初步相信了齊晨的話。這個青年的確能為了自己的親人不顧一切。
“不行,我還能繼續。”齊晨渙散的目光勉強凝聚些許,剛才老者的說話將他從倒下的邊緣拉了回來。
就算現在已經將龍魂幾乎轉換為他妹妹的氣機,但這始終不是完美,在接魂的過程的斥力也未曾是最小的。
這一步是他負責的一環,也是他力所能及的一環,他絕對不允許接下來的接魂因為這一環的未完美的帶來”可能”干擾,他要確保這一步必須十全十美!
齊晨帶著果斷,帶著狠辣,更帶著必須完成的決心將另一隻手刺破了胸膛,割斷了數根肋骨,握住了自己的心臟。用力一抓一鬆,強行令心臟回覆往昔強度,帶動血液迴圈,壓榨出新的精血!
這一個瘋狂的舉止驚住了遊雨珊以及老者,兩人神色藉由不同的變化。
而這時,齊晨那即將癒合的掌心重新滴落泛著金點的血液,艱難地滴出三滴精血的一剎,整條龍魂的氣機完全地轉變,以往的殘留的氣息被掃去,徹底屬於齊晨的妹妹。
感受到其中變化後,齊晨的嘴角咧開,燦爛一笑中終於無法抵抗洶湧襲來的黑暗,閉上了一直苦苦支撐著的眼皮。
在其摔向地面一瞬,遊雨珊將其接住,取過了老者拋來的一個白玉蓮子,送入其口中。在後者的示意下,將齊晨抬上了那張嫰竹編織成的床上。
“只是極度虛弱而已,服下那顆峰心蓮之修躺上十天八天就能恢復過來了。”老者目中閃過一抹光芒,開口道。
此刻,這個老人的心中對齊晨看法改變不少,他原先以為齊晨若是如其所說的過往那般,充其量就是一個愛恨分明的毛頭小子而已。
但是剛才對方的表現,卻讓他稍稍正視齊晨。一個為了挽救親人而不惜一切的毛頭小子,應該骨子壞不到哪裡去吧,至少齊晨的表現合他口味。
“接下來,就輪到你我施展拳腳了。你身為他的子嗣,身上擁有著他的血脈,就算遺落他方,也總能憑藉血脈中的力量習得幾樣真本事吧。”老者看了看遊雨珊說道。
“我會讓他醒來的那一刻,擁抱著健康正常的妹妹的。”遊雨珊的額頭上浮現諸番算計後得來的百獸魂球,一條條白色魂絲逐漸從其中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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