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以及無邊痛楚而放聲大哭,而是艱難地捂著自己的臉從地上爬起,看向自己外公的眼睛。
那裡面依舊沒有平日從大人中見到的陰冷,卻是快要溢位的厭惡憎恨。
此時,她的眼眶中才終於有淚珠打滾,抽泣中想要離開房間。
但一股吸力將她定住,隨後她的外公拽著她的頭髮,徑直拎起,暴怒道:“為什麼!你為什麼對神魂之力有這種控制,如果你沒有的話,我還可以將以往的一切抹去,當你是我真正的外孫女。可你現在,簡直就是我那個卑劣的女兒與萬惡的噬魂師誕下的雜種..........”
她的外公聲音如鐘鳴,震動著小女孩的耳膜,溫熱的鮮血從耳孔流出,那以後的畫面,齊晨也接收不到。因為剛剛才提煉出一絲鬥氣的小女孩已經承受不住,昏迷過去了。
到了那時,齊晨的心中已然出現了不安,也隱隱能猜測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他再次接收到畫面,是一個昏暗潮溼的地方,一個充斥著無處不在濃濃地酸臭味的房間。
唯一能略微驅逐黑暗的,只有牆壁空隙上偶爾投入的些許陽光。
女孩醒來後,就捂著自己腫脹的臉頰,於口中殘留的血腥味中蜷縮成一塊,瑟瑟發抖。
幾個時辰後,牆壁的一角被推開,一個盛放著兩個麵糰和一碗清水的盆子被端了進來。
“喂喂,趕緊拿走麵糰,喝完水,我還得把盆子給送回去呢。”一道極其不耐煩的聲音傳進來,“還有,要拉撒的話就找到最右角落,掀開地面那塊鐵皮對準拉,別搞得裡面屎尿橫流的。”
六歲的女孩只是剛踏鬥路,遠遠未達可以辟穀的地步,肚子也早已餓得不行。
捂著臉中,她小跑過去,將碗中清水一飲而盡,沖淡了口中的血腥味。然後拿著兩個麵糰蹲回原來的地方,忍住每次咬合時都會傳來的劇痛,咀嚼著麵糰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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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六歲那一天的遭遇,與齊晨六歲時當著一眾族人突破失敗,從此留下無盡笑柄的遭遇相比,更顯悲慘。
只是齊晨的意識也沒有猜到,這種生活,這個小女孩竟然遭受了足足四年!
從那一天起,她沒有見過真正的陽光,沒有見過碧雲藍天。幾乎唯一交流的人就是每天兩次送水送麵糰的人。
小女孩的心也開始沉寂了起來,起初還能時而自言自語,過去三個月後,就再也沒有出聲,將紛擾雜亂的思緒全部藏在了心中。
齊晨除了憐憫同情以及對其外公的憤怒外,就是對自己的以往改變了認知。
曾經他以為不能破入俠境的他是世上最悲慘的存在,但他太自以為是了。相比起化名穆殷的幼時遭遇,他至少還有家人陪伴,還有兄長支撐,可對方,什麼都沒有。
她的稚嫩,都留給了這個幽暗潮溼的房間。
在這個無法與外界接觸的房間中,甚至鬥氣都難以捕捉。但女孩的鬥路並沒有因此而駐足在起點上。
她的神魂每一天都在壯大一絲,這股源頭來自於她自身的血脈。血脈中更有一些功法碎片,早在她六歲那一天就自主開啟。
她八歲時,她的境界尚未度過淬體境,但神魂之力卻隱隱達到了練氣巔峰。
將其變化捕捉到的齊晨,知道這個女孩脫困的一天不會太遠了。
而當女孩快要接近九歲時,令女孩心性開始改變的一天來臨了。
那道透著些許陽光,偶爾能見到其鏽跡斑斑的鐵門緊閉三年後首次開啟,五個六七左右的男孩笑呵呵地站在門口,“我都說了,這裡困著一個留著噬魂師血液的雜種。正是這個消失了三年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