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殷微微轉頭,望著齊晨的側臉。
她不知道齊晨在獸魂族之後經歷了什麼,身體上出現了不小的變化。除了個頭長高外,其臉龐也徹底脫去稚嫩,擁有了男人的輪廓和線條。
他此刻沒有了茫然,只有一往無前的氣勢逐漸攀升。
將自己的性命託付於他人?這是她這些年來從未有過的想法,她的本質如烽銀一樣,可以說是絕對理智的人。
要麼就將事情徹底握在手中,要麼就避而遠之。
直到她憑著驚人心智,一步步地從獸魂族這個龍潭虎穴中算計尊境強者手中的百獸魂球時,她始終都是這樣的人。
她的真正轉變在於當時齊晨要回頭,異想天開地想從獸魂族一眾皇境和尊境的眼皮底下,救走烽銀與曾經伴隨著她的妖獸女子開始。
那時,她亦回頭了,這是當時她自己也難以理解的事情。
隨後,她尾隨齊晨回到幕國。來到前來此地,意圖想救走他。然後送走烽銀之後,她也再次折回。
這一步已經顛覆了她往日的心性,她深知這裡遠比身處獸魂族要兇險得多,也根本不在她的掌握之內。
她也不是沒有機會離去,還是選擇一直跟著齊晨。
“其實,我更多是羨慕你吧。羨慕你那總是一往無前的氣勢。這與我的堪稱黑暗的過往簡直就是另一種對照。”穆殷心中暗道。“你也不是那種莽夫,每一步都有自己的見解。而這種見解更多是建立在不牽連自己珍視之人或是無辜之人的身上。哪怕自己屢屢陷入險境,都是這樣,可謂死性不改。”
“像你這種人,在鬥路上都是命短的傢伙。什麼事都想自己扛著,自以為這樣就可以無愧於心了。”
“可這種人,無論骨子裡還是內心都透著深深的自卑和自責感。他們覺得唯有這樣做才能讓自己的心好過一點。在這上面,你也沒有例外。”
“但是,你還是有本質上的不同。這點不同究竟是什麼呢,我也難以準確表達出來,卻能感到這不同的確存在。正是這一點,我才覺得可以從你的身上找出另一條路。”
“正因如此,我將性命交給你又如何呢?反正遇見你之前,我心中那絲疲累也開始逐漸放大了。”穆殷的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驚心動魄的美。
齊晨看到這幅景象,心中升起四個字——笑靨如花。
穆殷柔聲開口,“說吧,怎樣將性命交到你的手上。”
齊晨從微微呆滯中抽回神來,“替我爭取時間,並將你是如何展開通道的方法告知我。”
穆殷沒有半點遲疑就將手中的青玉遞給齊晨,“以你現在皇境的實力,只要將空間之力注入其中便可。前提你要突破那兩股力量的壓抑。”
“必定傾盡我的所有!”齊晨取過兩塊青玉,斬釘截鐵說道中,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衣衫,將嬰兒綁在自己的後背上。
隨即他沒有半點延遲,立即將全幅心神投入至解讀老者所贈他的空間神通中。
顓樺注視著齊晨以及穆殷,下一息站到了一眾傀儡面前,將手中七尺長劍抬起,指向後者。“我不知你們兩人關係,但是跟他有牽連的人大多數都已經不存人世,你也會步他們的後塵。”
“我還以為顓家家主會說些什麼呢,此番威脅之言一般都是心中沒有太大底氣的人才會掛在嘴邊。”穆殷開口中,一個個漆黑的洞口從她身邊開啟。
轉瞬間,已達數十個。
顓樺雖然不知對方打得是什麼主意,但也不會讓其繼續下去。
揮劍間,雖沒有對付齊晨那樣威勢驚人,但也能隨便斬殺一般皇境,尤其是穆殷在他的感知中除了神魂強點之外,就是一個尋常的霸境二重天鬥者!
這一劍足夠他將其消香隕玉的同時,也將其身後的齊晨一併力劈。
但見識齊晨的詭異後,他怎會放心一擊就能取其性命。瘋狂吸納鬥氣間他再次揮出五道劍氣,與前一道相疊。
這一擊已經具備尊境之力,就算擁有極快回復速度的齊晨與之硬撼也會頃刻間消亡,沒有半點活路可言。
這六道混沌劍氣似乎還不能令顓樺心足,他氣息萎靡間再次壓榨自己的鬥氣,再次揮出五道,形成絕對的殺招。
“我看你是否還能如螻蟻一般,擁有強悍的生命力去逃過此劫!?”顓樺冷笑道。
突然,他眼睛微微一縮,一股令他心神無比震動的氣息從穆殷身旁數十個黑洞中走出。
這是一個黑塔一樣的身子,身高四丈,手持一柄黃金長槍,一隻兇虎匍匐在其身上,組成戰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