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曾經兇悍無比的虎旗軍所有統領軍士都全部逝去,一個不存。
齊晨的哭泣於湯嘯林死去的一刻停下,神色僵硬間雙腿跪地,俯身向地叩下三個響頭。
接著,他轉換方向,對著虎旗軍將士之前所在的地方再次叩下三個響頭。“齊晨,是不會忘記各位叔叔的賜生之恩。不管是那操控這一切的人的意思,還是我自己的意志,我都要活下去,將這筆血債討還!”
破裂的空間已經閉合,顓樺也早已走出,一直旁觀著這場生死離別。
他望向鬥志激昂的齊晨,將已從長劍狀態脫離的鑰匙夾住,指向齊晨:“擁有強烈的求生的意志是一件好事,但你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顓樺他衣服下的吊墜融入體內,化作磅礴鬥氣立即開始補充消耗,他那顯得蒼白的臉色開始有了幾分紅潤。
正當他還想說些什麼時,兩道人影突然地出現在他與齊晨之間,那是穆殷和烽銀!
齊晨原本那激昂的鬥志一頓,看著依舊是昏迷的烽銀以及欲語凝噎的穆殷,腦中再次空白一片。
他沒有懷疑兩人的是否虛假,因為他們都已經是他的帝侍,同源的氣息正從烽銀和穆殷兩人的體內散出。
穆殷的臉上開始出現一抹驚恐,令齊晨下意識地大喊一個”不”字,雷霧噴吐間猛地衝出。
就在這時,烽銀和穆殷兩人的四肢身軀立即不自然地扭曲,令穆殷臉上驚恐更盛的同時,烽銀也因痛苦睜開了眼睛。
也就是這一剎,他們兩人的身軀扭曲得不成人形,隨即炸開!
剛好出現在兩人先前位置的齊晨被鮮血和殘骸衝擊,沒有對他的肉身造成怎樣的傷害,卻是將他全身每個地方都沾上了鮮血和一些碎肉殘骨。
鮮血也衝進了他的眼眶中,此刻流淌而出,宛若血淚。
齊晨半張著嘴巴,眼神呆滯,向仍在飄散的血霧伸出雙手,不斷往回抓,似乎想要抓緊什麼。
他也的確抓到了東西,開啟手掌後,他呆滯的目光略微聚焦。這是一顆眼珠,而且他認出了是穆殷的眼珠。眼珠上還殘留著驚恐的情緒,揮之不去。
“你也答應我,活下去。”穆殷最後一句話在他耳畔響起,縈繞不去。
齊晨立即合上手掌,緊攥著眼珠,身體止不住地哆嗦著。
他站在血霧的中心,任由血水再次將他打溼。
忽然的,血霧中出現了一抹幽黑,逐漸將血霧吞噬。
這抹幽黑,是自齊晨體內的身上散出。這是死氣,其中除了濃烈的死意外,還摻和著數種情緒:恐懼,憤怒,抑鬱,暴躁,怨毒,陰戾、仇恨以及噬殺。
顓樺謹慎地看著出現在齊晨身上的變化,數道靈光於腦海中閃過。
雲端上的黑衣青年拍了拍手掌,“好,一切都如我想象之中那樣發展。不過,我也不想浪費時間等你徹底醞釀發酵那些情緒,直接給你最強勁的催化劑吧!”
他的手掌隔空一抓,那一眾驕子中無法被齊晨感知到的、抱著嬰兒的婦人慘叫一聲,身體枯萎間口中噴出一股紫氣,卷著嬰兒想要離開。
“給老夫停下!”齊楚驕大吼間,揮出兩道長虹纏繞著嬰兒。但這並沒有作用,紫氣澎湃間以此地無人可及的速度衝出,急速消失於大長老的視線中。
他沒有立刻衝出追去,內心躊躇短暫數息後,留在原地。
“本應該崩裂雲迦城三成土地的一擊沒有徹底展開威力,必定又有么蛾子。恐怕又是那個幕後之人搞得鬼。當務之急是儘快將這批晚輩渡走,斷了我們的後顧之憂。那樣我們就可以無須束手束腳了。”齊楚驕看向結合齊家五人之力正在展開,也絕對可靠的傳送通道。
他轉頭望向嬰兒飛去的地方,眸光閃滅:“況且交易已經完成,那也只是顓樺的麻煩而已。”
紫氣捲動嬰兒頃刻間來到齊晨與顓樺這一帶,這一次終於讓後者色變。
他丟擲黃銅鑰匙,迎風暴漲為一個弧形圓罩,要將嬰兒奪回。
早已被驚醒的嬰兒呀呀大哭,哭聲令在濃郁死氣中的齊晨抬起了頭。
呆滯的眸光褪去,換來的是再次聚焦的精芒。齊晨從嬰兒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無限親切的氣息,他伴隨這股氣息足足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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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也聯想起什麼,精芒立即散去,轉為更多的驚懼。他身上每個毛孔噴發出無盡雷霧,吹散了濃郁死氣,化作一束雷光衝出。
“一定要趕上!”齊晨心頭驚怒交加地吼道。
他的極限速度徹底爆發,竟真的趕在弧形圓罩之前奪過了嬰兒。
“可惡!”顓樺怒吼,他不是失手,而是此刻有一股不可違逆的意志落在他的身上,令他如陷泥沼,行動異常緩慢。
齊晨帶著嬰兒一直離開顓樺上百丈後才停下來,屏氣凝神地看著懷中的嬰兒。
嬰兒前幾息還在大哭,此刻在齊晨的懷中卻是立馬止住,還不能完全睜開的眼睛眨了眨,親暱地往滿是鮮血的齊晨身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