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齊晨身影已然消失,只剩下中年男子形單隻影站立著。不久後,他的身側虛空泛起一圈圈波紋,一個少年身影踏出,其容貌正是方才被中年男子幻化而出,與齊晨相戰之人。只不過他沒有了那份位居尊境的傲氣,身上散發一種平易近人的氣息。
“十三哥,你不用懷疑剛才的判斷,你讓他走是最合適的做法。畢竟他家的長輩居然能無視鄔國的大陣,穿透而來。恐怕大陣也因為那事損耗不少,君室這段時間可不能再經歷什麼折騰,不然的話,可能就毀於你我手中了。”少年開口,令中年男子眼中閃過悲慟。
“是啊,死的死,傷的傷,就連芊芊的父親神威蓋世,也在那一戰中幾乎隕落,不得不隱於一隅靜養傷勢,現在能撐住君室的只有你我了。只是苦了芊兒,這段時間我們疲於奔命,卻連救她的力氣都沒有。”
兩人仍在大廳中繼續交談時,齊晨已經被送出了巨殿,一手不自然地捂著儲物袋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最後邁進了一件客棧中。
沒有在意店家存在欺價,他直接要了一件房間,二話不說進入房間。
將門鎖上並打下數道他力所能及的禁制後,取出了一顆沙礫,注入鬥氣,消失在房間中。
“終於回來了。”齊晨看著這曾經作為他半個月的避風港,打心裡鬆了一口氣。他首先小跑到臻琪的房間中,向她報平安。看到齊晨變化不少後,陸臻琪短暫一驚後問道:“你真的是小晨嗎,怎麼短短兩天的時間就長高了這麼多,頭髮也變長了。”
對她來說,齊晨只是從這裡離開了兩天,可對後者來說,卻是像度過了十六年,那在記憶中流逝的時間實在太真實了。
齊晨含糊應到,說自己遇到造化,肉身得到極大的好處,長高了不少,連帶年紀看上去也增長不少。
“烽銀那個臭小子呢,他醒來後聽到你離開後就直接出去了,你們沒有碰見嗎。”陸臻琪臉上露出憂色,怕小弟會有什麼危險。
齊晨輕拍儲物袋,一道柔光飛出,輕輕落在地面。散去柔光後,額頭上貼著假死符的烽銀出現在兩人的眼中。
撕開符紙後,烽銀瞬間睜開了雙眼,雙眼透著迷離環視四周。隨後睜大眼睛,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前的景色沒有變化。他又接著搖頭,“不對,在魂術內即便疼痛也是跟真實無異,我應該還在那死妖女的魂術中。”
他沒有搭理一旁的臻琪和齊晨,自顧自地不斷踱步,託著下巴沉吟,似乎思考著如何從魂術中擺脫。
“他是瞎了還是傻了,莫不成神魂遭創了嗎。”陸臻琪看著烽銀不正常的樣子,依舊露出憂色。
齊晨搖頭,他知道該如何令對方迅速認清這裡已經是現實。他瞬息來到烽銀身邊,一把奪過儲物袋,“如果我將這個儲物袋扔了的話,你會不會立刻認清這裡並不是魂術裡的幻象。”
烽銀愕然,隨即冷哼,“之前又不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情景,你是想讓我以為自己已經脫離了魂術,回到現實中。實則是想要我永遠地沉浸在魂術中,終生無法意識迴歸罷了。”
“那我扔了哦。”齊晨回憶,取出沙礫,要將烽銀的儲物袋扔出去。這一舉動讓烽銀眼皮一跳,立刻化作一道雷光奪回儲物袋。“雖然還在魂術中,但我還是無法忍受啊。”烽銀喃喃道,繼續沒有搭理齊晨二人。
齊晨嘆氣間再次輕拍儲物袋,兩道柔光飛出,在陸臻琪的好奇目光中,齊晨撕開了穆殷的假死符,令後者立刻睜開眼睛,隨後站起。
她看了一眼齊晨後,不冷不熱說道:“看來已經完美落幕,現在你似乎有事求我?”
見到穆殷後,烽銀僅是看了她一眼便再次踱步,深信自己仍被困在魂術中。
齊晨將烽銀的情況告知穆殷,後者沒有遲疑就點頭走向烽銀,讓其一驚。
一支牧笛出現在穆殷手上,玉指輕彈間音符出現,讓烽銀的眼皮合上,當即倒下。“不用擔心,這是增強他對現實的強烈認同,很快就會醒來了。”
果不其然,十息不到的時間,烽銀便再次爬起,這一次他沒有踱步,反而氣沖沖地走向齊晨,故作憤怒道:“你小子倒也大膽,居然想將小爺的儲物袋扔掉!”
陸臻琪露出笑容,也總算全都回來。
烽銀之後也難免質疑齊晨為何產生如此大的變化,後者也只好對臻琪撒的謊再次說了一遍。一旁的穆殷為妖獸女子忖蜂撕開假死符後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目光更多是落在齊晨身上。
“歲月的氣息,這是之前沒有的,他撒謊了。”忖蜂透過特殊的方式傳給穆殷,沒有人能聽到。
對於穆殷為何出現在這裡,烽銀沒有直接開口詢問齊晨,也始終沒有看向對方,直接將其晾在一邊。
他心中知道在他沉入魂術這段時間,齊晨或許跟對方達成了協議。穆殷這個女子或許由始至終都將心思打在獸魂族的身上,身具龍魂的小公主可能只是她的誘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