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晨的意識感到自己在穿過大門時彷彿被一股力量掃過,應該是禁制之類的存在。
跨出門口後,他明顯感受天地間的鬥氣沸騰,透過一絲眼縫看到了一道道彩雷從湛藍的天空上游走爬行,沒有雷鳴的轟隆聲,反而傳出奇妙悅耳的樂曲。
數十隻青鸞成群結隊地在齊家的上空徘徊,不願離去。
大雨落在地上,使其化作銀色,很是不凡。
齊辰抬頭時,感到雨點剛好低落在他的臉上。可沒有溼潤的感覺,雨點接觸他的面板後迅速融入他的體內,化為精純的鬥氣在經脈流淌,不需經過煉化便化為屬於他的鬥氣匯入丹田中。
雨點沒有先兆,突然轉為傾盆大雨。籠罩了大半個盤龍城範圍,意識附身在嬰兒中的齊晨無法將視線放到更遠,極限就是那眼縫所及,因此只能看到面前的畫面。
黃豆大小的雨點降下時,齊家的鬥氣濃郁到極致。這不需煉化就可化為己有的神奇,令齊辰兩兄弟垂頭思索。
“我覺得這場雨,就是為我這個侄兒降下的。從滄焉懷胎六月,異象就不時出現。直到現在,我絕對相信這小傢伙以後必定超越我們,凌駕於幕國的年輕一輩,說不定能突破家族的桎梏。因為在這之前,族史中縱使記錄過異象出現,可也從未如此壯觀。青鸞彩雷,銀地鬥雨,我第五脈出了一個不世麒麟兒!”齊宸伸出手指輕輕颳了刮嬰兒的小鼻,讓其鼻子抽了抽,大哭起來。
齊晨的意識也感覺到跟他一樣的本源意識的存在,不受他控制放聲大哭。齊晨瞭然,他只是借那個老者之手,意識降臨到往昔的記憶而已。如今所見的一幕也是當年他還是嬰兒時所聽過所見到的畫面。
這些記憶是實質存在於他的腦海,但他也如尋常人一樣無法記得懂事之前的記憶。
“是一門雙麒麟,揚兒將來的成就也是不可估量的。”一位身穿青衣的高瘦老人摸了摸有點不太高興的齊揚說道。
“小時候揚哥吃醋的樣子真好笑。”齊晨見到這一幕笑道,突然他猛地一頓,他發現自己的視野不知為何擴大了不少。
“是雨點!”他感受到鬥氣濃縮而成的雨點不斷融入這個軀體中,因剛剛出生還顯得柔弱的身軀不斷增強,令其體型雖然不變,可已經像具備一兩歲的孩童的體魄。
這些變化令齊晨的意識接收的畫面內容多了不少,甚至他的腦中出現數十顆水滴,形成一個小小的水坑。水坑出現後,他居然能內視自己的肉體,讓他凜然,他在剛剛出生之際便開出了神魂之海的雛形!
當齊晨退出內視後,見到小齊揚擺了擺拳頭,“揚揚也是很厲害的哦,我要多給飯弟弟吃,陪他多睡覺,那麼他就可以快快長大跟揚揚玩了。”
三人鬨然大笑,在小齊揚皺眉嘟嘴中捏捏其水嫩的臉蛋。
“我齊家麒麟兒出世,給我造出對應數量的請帖,邀分家、四大家族、盤龍城主等共聚其百日宴!可惜滄焉她的雙親早逝了,無法見證這麼一個麒麟外孫。也不說這掃興話,今天是個大喜之日,先給他擺個數百桌桌來祝賀一下。”老者抱過齊晨,開懷大笑。
眾人皆沉浸在齊晨出世的喜悅中,只有意識附身在嬰兒上的齊晨看出抱著他開懷大笑,如今已經逝世的爺爺那始終沒有展開的眉宇。
齊晨彷彿再次經歷過一次人生,他目睹自己的降生令齊家添上了另一種特殊的意義。接下來的日子整個齊家都沉浸在喜悅中,更是因為接近他的百日,分家的人陸續趕來,令這種喜悅的氛圍更為濃郁。
心智已經逐漸成熟的齊晨附身在幼時的他身上,知道這種喜悅更多是因為他健在的爺爺身為族中大長老,修為名聲震懾幕國的緣故。他的出生即便沒有異象呈現,這種氛圍依舊會存在。
只不過他的父親大伯在這段時間中名聲鵲起,加上讓大半個盤龍城都清晰看到的異象為這把火添上油罷了。
他意識感到記憶中的時間和外界如同一致,但他沒有著急,附身在曾經的自己上,重新經歷自己的故事。隨著日子一點一點流逝,他竟然有一點享受這種感覺。
縱使他無法開口,無法自由活動,只是作為旁觀者看著這已經成為過往的記憶畫面。但那種溫馨,沒有因為修為強弱而產生的分歧令齊晨他想定格畫面,永遠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