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還會怎麼樣。”齊晨打斷了烽銀的陳述問道。
後者抬頭望向有些陰霾的天空,“也不會怎樣,鄔國有條律令欠債者若是不能在期限中悉數歸還債款,債主就有資格向監察隊反映,欠債者就會被驅逐出鄔國外,直到債務完全還清方可入境。你也應該想象得到被驅逐至境外的下場了吧。”
齊晨心中早已經對陸家的落魄有了答案,“從一開始拍賣會的物品洗劫,再到後來截殺家主奪去財物。這十四個家族其中或是全部串通了你們家族的長老要致你們陸家於死地。因為監察隊的存在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下手,如果離開鄔國境外的話,對方必定有機可趁。”
烽銀點了點頭,接著說下去,只是眼中出現了之前從未有過憤怒和怨毒。
後來,十四個家族中的林家將所有的債條在其他家族中換得。隨後,直接向陸家展開了獠牙,提出了一個讓烽銀的家人難堪的條件,將烽銀的二姐許配於林家,以換取債務五十年的上限。
知道了林家就是最有可能陷害他們陸家的罪歸禍首,烽銀的父親並不是沒有找上門去為他二哥報仇的想法,只是他已經是陸家最後的支柱,只能不甘中放棄。
也不是沒有將陸家剩下的人偷偷地轉移至其他安穩之地,但監察隊除了調查陸家家主的死因和保護他們暫時不受林家的毒害外,亦因為些欠條的原因而監控他們的舉動。
除監察隊外,林家也派出了一定的人手密切地監視著陸家的一舉一動。
說到此處,烽銀的腳步停下,雙拳緊緊地握實,似乎對接下來回憶中的一幕感到相當的無力。
後來,他那在整個苔峰郡稱得上閉月羞花的二姐為了親人,只能含淚許配於林家家主的小兒子,為陸家換得了為期五十年的苟延殘喘。
雖然整個陸家因此陷入了更深一層的屈辱,但這片壓著陸家的陰霾終於淡去數分。陸家就此消失於大多數人的視線中,搬進了被苔峰郡都大多數人遺忘之地。
剩下的陸家人幾乎整天廢寢忘餐地修煉和絞盡腦計地想著對策,努力徹底地擺脫目前的困境。烽銀的幾個堂兄和表兄因為債務放寬而監控大大放鬆的緣故,離開了雖然處處有商機,卻肯定會受到打壓的苔峰郡都,另覓他路尋找家族的生機。
當時才剛剛晉升豪境三重天的烽銀並沒有那個能力跟隨著他們的方向,只有不斷地修煉努力讓自己擁有那個資格。但令他改變主意的事情在他的二姐嫁給林家的兩月後發生了,她的二姐傳來了死訊。
他的父親在無法抑制的暴怒中衝向了林家,可結果是監察隊出面才挽回了性命,隨後後者帶走了一名修為只有豪境的修為,林家宣稱其就是殺害了烽銀二姐的兇手。
之後的事情就不了了之,看著癱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父親。烽銀在晚上就離開了太峰郡都,經過了幾番週轉,最終在幕國漂泊了五年。
“在這五年中,我一直絞盡腦計,的確想到了不少能讓整個林家逐漸瓦解破碎的計劃,但實施起來太過麻煩了,時間也要至少十年的準備。如果那個噬魂師所說的東西都是真的話,那就可以讓我省下很多年的力氣。只要有了君室的人情,摧毀林家只在一瞬間,甚至可以做到無聲無息!”烽銀的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怨恨,齊晨可以知曉他與他的二姐的感情想必深厚。
隨著深入,越來越多人跡。也有不少人注視著他們,不過只是匆匆一眼就掠過。畢竟他們身上的衣服沒有於此地顯得格格不入,也沒有散發出危險的味道。
齊晨隱隱感覺快到的時候,烽銀突然止住了腳步,身上的氣息沖天而起,左手的雷電形成一把大弓,右手搭在弦上,一支淡青色的風雷箭矢瞬間出現。
“五年過去了,還不死心監視嗎!”風雷箭矢向著一處角落射出後,烽銀的動作沒有停下,接連向著三處地方射出風雷箭矢。
四道人影先後被逼出,眼中帶著被發現的難以置信的神色,分別採取措施抵禦死死鎖定他們氣機的風雷箭矢。
然而這都是於事無補,風雷箭矢輕輕鬆鬆地破開他們的防禦,在他們慘叫中於身上貫穿留下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烽銀厲聲喝道:“果然是畜生倍出的林家,也太瞧不起人了,居然只是派出王境一重天這樣的貨色就來監視我們陸家。滾回去告訴林夕那個畜生,他要的欠款我拿回來了!讓他去兩個時辰後天逸廣場上等我,小爺我一個個鬥晶地悉數歸還!”
那四個人在吃痛中捂著被貫穿的傷口匆忙離去,這一幕也引起了不少居住在附近的人的注意,可是大多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而已。
烽銀散去了身上的雷電,再次邁出了步伐,走進了一個轉角中,齊晨在沉默中緊隨其後。轉角內只有一間由青磚蓋成圍牆,隔著青磚間的隙縫可出看出裡面有幾間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