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揚暗暗捏碎了從大長老宣佈齊晨有罪後,便一直握在掌心的那塊玉簡。
碎裂的玉簡在他的身側形成一個漆黑的窟窿,窟窿的另一邊隱隱顯露出一股屬於皇境的驚心動魄的氣息。
大長老視若無睹,向齊晨走去。
在他踏出第一步時,連同另一片空間的窟窿劇烈的顫抖一下,帶著那一絲驚心動魄的氣息一併消失。
他踏出第二步時,齊揚的瞳孔微縮,隨後猝不及防地噴出一口鮮血,氣息變得萎靡不已。大長老在警告著齊揚,哪怕你是齊子,也得給老老實實站一邊去,別給我搗鼓出什麼小動作。
齊晨慘笑地看著大長老一步一步地走到離他只有一尺的距離,神情透著濃濃的無力感。“跪下!”大長老的語氣帶著肅穆說道。彷彿是言出法行,齊晨噗通一聲地跪下,沒有容他絲毫的掙扎。
那不是如同申楠的山河不動乾坤定的巨力加身,而是來自修為,神魂散發的氣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絕對控制權。
齊楚恬的嘴唇微動,似乎要說些什麼。但是眼中透著猶豫之色,使她欲言卻止。
“你答應過我要放他一絲生路的。”她在內心嘆息道。
即便跪在地上,齊晨也沒有垂下頭,反而仰頭死死地看著大長老,目光透著不屈。
大長老對他的凝視無動於衷,淡淡開口:“四年前,滄海閣入侵,秘法被內奸賊人燒錄,傳於不小的分家甚至流向外界,被外人洞悉秘法存在的弱點,儘管當年絕大部分人已經落網,可今天你的身上出現了秘法,要麼你就是直接或是間接參與了那一夥賊人,要麼你就是得到了賊人們散播的秘法,暗自修煉。但無論前者或是後者在齊家都是禁忌,只是嚴重的程度不同,我身為大長老兼任家族刑罰長老,無法妄下定論。照例是要將你收於黑獄嚴加審問。”
他頓了頓,看著趴在地上,咬牙切齒看著他的湯嘯林,接著說道:“我們齊家雖然無規矩不成方圓,但他還是一個家族,靠著血脈,親情,團結聯結成的一個大集體,可不是沒有人情味。鑑於你的直系血脈以及所屬的第五脈,這數千年為齊家立功無數,過失極少。以及你仙逝十餘載的爺爺也對齊家利益作出極大貢獻的緣故,所以,便不將你打落黑獄,發下第七十八分家的產業中從事基礎的工作。直至你父親回來,開啟審判。”
齊揚微微鬆了一口氣,他深知黑獄的恐怖。不少人進去出來後,天資大減,神魂渙散,前途因此陰暗一片。
而且在黑獄中,深居著一群叫審訊組的變態,會以各種極其恐怖和噁心的方式逼問出他們想要知道的東西。
只要待二叔回來,以他和父親加上第五脈在家族中的影響力,絕對能洗脫齊晨的嫌疑。
正當齊揚和齊楚恬都暗暗鬆了一口氣時,大長老話音一轉:“而無論你犯下的是何種禁忌,你就是犯了過失,要揹負罪名。你的名字叫做齊晨,可實質上,它落在你的身上沒有發出如前人一樣的光芒,反而沾上汙點,這是對曾經名為齊晨,為齊家作出極大貢獻的先祖們是極大的不敬。現在,我齊家大長老齊楚驕當著長老團三大長老,丹堂堂主,戰堂堂主,以及齊家上下的年輕一輩正式宣佈,剝奪你齊晨之名,並在你罪名最終確定下來前,勒命你為齊罪!並封你修為、神魂、肉身之力,讓你思過!”
齊晨跪下的身體,被一股巨力牽動,轉身背對著大長老。
後者抬起右手,五隻手指的前端都有一個玄妙的字元,在落在齊晨身上時,這五個字元從他的手指剝離,死死地附在齊晨右肩上。
剎那間,齊晨的修為、肉身、神魂不斷地跌落。
他的修為最低,所受影響最少,只是從練氣巔峰跌落至練氣七重天,肉身、神魂也是如此,皆跌落至練氣境。他體內的魔力看似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但無論是大長老和齊晨都明白,魔力失去神魂的引導,就沒有辦法施展法術。
“下令你三天內必須到第七十八分家報道,若敢逃走,那麼你知道後果的。至於這場盤龍大演武,你想參加就繼續吧。”大長老轉身揮了揮衣袖,對著身上的盔甲已經癟下去,氣息混亂,似乎傷勢稍重的城主說道,“無奈之舉,多有得罪”。
隨後他扭頭看向四長老還有那戰堂堂主:“老四,齊戰,你們就留下來直到盤龍大演武結束吧,看這樣子,城主也很難保證帝印的無恙,可那畢竟是我們齊家的帝印。其他人,跟我走吧。”
他一步踏出,身體融入虛無,消失不見。二長老和三長老同樣如此。
丹堂堂主看著大口喘息的邋遢青年,神色間充滿著讚賞,“年青人,跟我走吧,我保證你三年內丹術一定得到飛躍的上升,修為我也保證不會讓你落下,總比你待在這讓你縛手縛腳,資源緊缺的鬼地方要好。”丹堂堂主語氣中帶著對盤龍城府濃濃的不屑。
邋遢青年苦笑,他知道對方在剛剛的戰鬥中看上了他對丹藥的天賦,更有將他收為弟子,好生培養之意。嘆氣間回絕道:“老大哥,我簽了賣身契啊,同時你看我雖然邋遢懶散,可是我可是極守信用的,所以不好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