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響聲在眾人耳邊迴盪。
霍璟言猛的看向她,眸子驟然緊縮,他一把抓住宋阮動作的手,陰冷道:“你幹什麼?”
宋阮掙扎起來,然而霍璟言的手像是兩把鐵鉗焊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掙扎不開。
宋阮抬起頭,冷淡到絕望的眼神刺進霍璟言的眼底,那雙沒有半點感情的眸子讓霍璟言心裡破天荒的升起了一絲不安。
他攥著宋阮的手越發的用力,似乎要將那細弱的皓腕揉進自己的骨血中。
這明明應該是很痛的,畢竟霍璟言的手勁是很恐怖的,有那麼一瞬間,宋阮真的覺得自己的手腕要被捏的粉碎性骨折。
可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連眉頭都沒皺起,如同行屍走肉般看著霍璟言。
“周夫人,教訓也教訓夠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我們霍家的人也不是隨意讓人羞辱的。”
霍璟行也看不下去了,雖說這事跟他沒什麼關係,但這麼多人欺負一個柔弱的孕婦,多少有些過分了。
只不過他說這句話倒是有些好笑,畢竟該做的都做了,該羞辱的也都羞辱了,如今只不過還剩些殘局沒有收拾,現在跳出來有什麼用呢?
破在宋阮心口上的大洞,這輩子都不可能癒合了,她會永遠記得這一天,這讓她覺得無比屈辱的時刻。
每天閉上眼,這種難以言喻的羞恥感會猶如跗骨之蛆般啃噬著她,直到她徹底死去。
宋阮眼中淌出血淚,淡紅色的眼淚順著高高腫起的臉頰滑落,猩紅的眼睛裡像盛開著無數朵豔麗的玫瑰,瘋糜又腐爛。
她無聲的流著淚,絕望像密不透風的大網將她籠罩起來,以至於四肢都被束縛住,連掙扎喊叫都成了奢望。
霍璟言心中微痛,但這點異樣的痛感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只是覺得煩躁,煩躁的想要殺人。
“宋阮,別惹我生氣。”
他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警告之意。
本以為這樣宋阮就會消停,然而沒想到方才還像是丟了魂魄的女人突然笑出了聲。
那聲音是極其悲愴的,帶著撕心裂肺、剖肝泣血的痛。
“惹你生氣要怎麼樣呢?”
她高高的仰起頭,引頸就戮般看著他。
“要殺了我嗎?”
“霍璟言,你會嗎?”
霍璟言垂眸看她,眼底湧起可怕的風暴,他沙啞著嗓音,冷聲道:“你覺得我不敢嗎?”
“你當然敢了,你有什麼不敢?”
宋阮垂下頭,聲音很輕很淡,除了她以外誰也聽不見,包括離她最近的霍璟言。
看著她這麼悽慘的模樣,方才還咄咄逼人的霍嫣然忍不住說道:“清月,不如就算了吧,人已經成這樣了,再怎麼說她還懷著霍家的孩子呢。”
周清月自然是沒什麼異議的,看到宋阮出這麼大的醜,她心裡的氣早就消了。
此時聽到霍嫣然遞臺階,立馬就踩了下去。
“媽,我想宋小姐也知錯了,咱們也不是計較的人,就算了吧,我原諒她了。”
周母見周清月都這樣說了,自然也不好再糾纏下去,當即冷聲道:“既然清月都給你求情了,那我今天就放過你,要是你還敢出言不遜,下次就不只是幾個耳光這麼簡單了。”
“清月,咱們走。”
“璟言,那我就先走了。”
周清月對著霍璟言說道,見後者並沒離她,有些委屈的咬著下唇,隨後跟林舒蘭等人告別後就跟著周母離開了霍家。
當事人都離開了,這戲自然也看不下去了,於是紛紛提出告辭。
林舒蘭也覺得丟臉,強撐著笑臉將他們送了出去,他們霍家今天可真是丟臉丟到家了。